许徽轻轻颌首,平静道:“按照祖父的吩咐,我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过去……劳烦你与我们一道受苦了。”
戚方扬了扬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关外风沙漫天,顶着黄沙前行,伏于沙丘之上偷袭的事情,我也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如今不过多赶一些路,哪里谈得上什么受苦?”
他心中虽极好奇上党郡内出了什么事情,许徽为何要带人赶回去,却很理智地没有以任何方式套问。偏偏有些缺心眼的卫礼没想那么多,只当是流言蜚语逼得许徽不得不回去,不由愤愤道:“她们上下一张嘴,大肆宣扬旁人隐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偏偏还有人信!若非如此,怎会害得女郎你如此奔波?实在可恶!”
许亨闻言,微微挑眉,刚想说自家妹妹并非因为这件事情回去。许徽扬起许亨看来是促狭,卫礼看来是黯然的笑容,万分平静地说:“落荒而逃,怎怎是我的作风?实在是……罢了罢了,今日天晴方好,理应诗酒赏花,说这些阴私琐碎之事,着实大煞风景,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她越是做出这般无所谓的模样,卫礼就越是愤慨,偏偏卫家与钟家同为颍川世家,他又只是个小辈,人微言轻……想到这里,卫礼气得差点咬碎了自己一口牙,心想从今以后,自己绝不与钟家的任何人友好相处,绝不!
见他不忿的模样,许徽与许亨相视一笑,却没说话。
这时,许亨的伴当三元划了一条小船,急急地赶过来,一见自家主君,忙道:“郎君,女郎,出事了!”
许亨微微抬眸,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后花园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冲突,竟然起火了!”想起方才许素贴身婢女急急跑过来告诉他的消息,三元就一阵后怕,“郎君,女郎,您们可要拿个主意啊!”
听见后花园着火,许徽第一时间想到得是钟夫人与许素的安全,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淡淡道:“这里并非许氏宅邸,咱们纵然拿了主意,也丝毫做不了主。倒是三元你,立刻带上几个人去备好车,省得待会手忙脚乱!”
说到这里,许徽顿了顿,才带了些遗憾地说:“闹了这般乱子,惊扰诸多女眷,再怎么喜爱寻欢作乐的人,此时也没甚玩乐的心思了。若我所料不错,祖父定会借此告辞,待荀氏处理好自家事再上门……原先还想着,三天之内,怎么也能决一个初步的高低胜负,观一观精彩绝伦的道统之争,谁料……看样子,这场盛会,我是注定赶不及了。”
当然,说归说,事实上,许徽真正遗憾得,是自己无法在颍川就待。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亲自挑出一位合格的嫂子,这事还得交给钟夫人去办……实在遗憾!
许亨素来疼爱妹妹,何况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对后宅之争厌恶透顶,闻言不由冷冷道:“后花园起火,定是妇道人家起了争执,才惹出的祸事!”
“阿兄,你也太武断了……”
“相信我,绝对是这样没错!”
结果,还真被许亨说对了,一半。
司马安没见到庐陵王,就被阳夏大长公主的人逮着压了回去,谁料半路上撞见庐陵王与现任王妃的女儿,司马安同父异母的姐姐乐安县主,后者知道前者是司马筝之子后,便开始冷嘲热讽。
司马安一直忍气吞声,无奈对方越说越过分,竟到了质疑司马筝品行的程度。无法容忍对方侮辱自己母亲的司马安反唇相讥,谁料乐安县主见他一个低贱的,连族谱都入不了,与蝼蚁无异的私生子竟敢反驳自己,就抽出随身携带的马鞭,劈头盖脸往司马安身上的打去!
“然后呢?祖父,然后呢?”
见许徽与许亨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许泽笑了笑,才说:“司马安闪躲之时,不小心撞到了烛台,火星窜到一旁的彩绢之上,方起了火。”
见他故意不说,许徽不满道:“祖父,我问得不是这个,孙女想知道,此事闹得那么大,那……司马安呢?阳夏大长公主说出他真正的身份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