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冲入杀阵,长剑挑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乔里和托马德两人自知身受重伤,再无生还的可能,也燃起了自己最后一丝斗志,沸腾着一身飘燃的血气,挥舞着大剑冲了上去。
四根长枪,刺烂了他们的小腹,划开了他们的肠子。两个人朝着艾德露出了一个决然的眼神,一声大吼:“大人!快……走!走!”然后鲜血混着碎肉,与泥土融合在一起,生与死,尘归尘,土归土。
有些时候命运也像娼妓一样,有意向优势的一方卖弄风情,助长他的气焰。小指头一去不复返,王城护卫队完全不见丝毫踪影。
一个人的冲锋,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冲锋,枪兵不能用锋锐的枪尖杀死艾德,但却可以用镔铁的枪棍横扫,在付出了三个人的代价后,史塔克还是被击倒了,他被抽翻在地上,长枪化作棍雨噼噼啪啪的落下。
当小指头和都城守卫队找到他时,他狼狈的颓然在雨中坐在街上,悲伤的望着他侍卫的尸体,一言不发,泪流满面。
金袍卫士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担架。回城堡的路上他浑身痛得睁不开眼,几度失去意识。他记得在灰蒙蒙的晨光之中,红堡耸立在面前。大雨把原本粉白的石造城墙染成一片血红。
随后,派席尔大学士突然出现在身边,手拿杯子,轻声说:“大人,把这喝了。来,这是罂粟花奶,可以为您止痛。”他记得自己喝了下去,接着派席尔吩咐某人把葡萄酒煮沸,再拿条干净毛巾。之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国王做梦,首相筑梦,躺在床上休养他方才体会到这句话中的苦涩之意,他的国王,真的在做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认识的那个劳勃变了,对于自己不想听到的消息,他总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他和兰尼斯特的矛盾,最终只能换来劳勃国王和稀泥一样的劝阻,对了,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他满心所想的就只是自己的家人。
去他]娘]的首相,去他]妈]的国王!
艾德在心中骂道,他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身子来,叫来一个侍女,看到侍女头一头如瀑的金发时,他的眉头一皱,心中很不爽快,在雨中的那一次杀戮似乎释放了他心中全部,压抑许久的强烈情感,他对于爱恨喜恶有了更加直接的观感,更加明确而不忧柔。
“大人!您醒啦,什么事?”侍女温婉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你去把马尔温伯爵找来,就和他说,我想见见我的女儿。”说完这句话,他仿佛全身都虚脱了,护体软甲虽然让他浑身没有大的伤口,但是棒打的击锤之力却无法防御。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是,大人。”侍女微笑着转身走了出去,艾德很怀疑这是不是兰尼斯特的眼线,侍卫的死,小指头的姗姗来迟,杜钰的警告,让他对一切充满戒备与怀疑。
“七层天堂抑或地狱都没法给你慰藉,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我向自己祈祷,为自己祈祷。”小指头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站在神像前,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