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特助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空杯,雷子骞直起身,轻轻拂了拂右手的袖口,而后无一丝留恋地抬步往外走去,再没有去看一眼身后那由他造成的混乱场面。
两名警察此时已经押着沈慕诗正要走下阶梯,女人紧绷着明艳的脸庞,任凭记者们如何提问,猜测如何辛辣,从照片新闻开始,始终没有开口回应一句话。
刺眼的镁光灯在她眼前不停闪烁着,和着记者们迫切又咄咄逼人的面容,以及冷眼旁观聚集在一处观望的人群,看到他们脸上或讥讽,或幸灾乐祸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经历了刚刚两度冲击而惊愕的她,此时终于忆起男人的存在,下意识地急忙转眼朝他所在的方位望去,正好看到男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前脸上的那一丝肃冷杀气,带着他大步远离的身影,满是决绝的无情。
她的脸色蓦地刷白了几分,一个可能性在她脑中浮起,她紧咬牙,眼底满是不甘的怨恨。
当时和男人相对的那一眼带来的不安,如今终于成形,她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想到这个可能,眼底的恨意霎时滔天漫出,理智被淹没,她猛地急步就要往前走去,一时忘了身边的警察,还有仍然围在身旁的记者们,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追上男人,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突地感觉到手上抓着的女人似要挣脱般地往前走去,下意识认为女人是想趁此混乱的情景逃离,两名警察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些许,同时满眼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被押着的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沈慕诗猛然醒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仿似被人泼下了一盆冷水般,让她霎时冷静下来。她慢慢垂下眼,配合着身边两个警察的步伐,同时心头不停运转着,想着如何从这件事里安全脱身。
紧紧跟在女儿身后的陈锦远,满脸的急切担忧,他轻颤着双唇,干涩着噪音在她耳旁低声说道:“爸爸相信你,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慕诗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却始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就这样,原该一片喜庆欢乐的宴会,如今却变成满布让人心惊意外消息的混乱场面。
沈慕诗在和着镁光灯的众所瞩目下被押上警车,记者们仍旧不死心地围在车外,大声地抛出一个个问题,相机似是恨不得能穿透车窗般地紧照而起。只可惜,坐在车里的女人始终垂着头,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警车慢慢往外驶去。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路旁一辆黑色车子里的男人,深幽不见底的黑眸,冷沉地望着渐渐冲破记者围绕驶出路口的警车,俊美的脸庞满布肃杀的冷厉。
他慢慢收回视线,望着坐在驾驶座上的余特助,低沉的噪音一片冷肃,“卓扬集团那边有什么动静?”
余特助微侧头转向他,沉吟一瞬后摇了摇头,“看起来很平静,。”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而后轻扬唇,勾起一丝冰寒的笑意。
在他看来,现在不过是更大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如今的沈慕诗已经翻不了身,他倒是很想看看,卓扬的那位笑面虎会添一把什么样的火来做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