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薛灵心也坐了下身,傅纪言才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几名侍卫依然在身后干杵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此时傅纪言内心莫名的不舒服,她走到哪这些人就跟到哪,已经让她觉得很碍眼了,现在倒好,自己跟老朋友叙叙旧也被人监视着,这让傅纪言更加不悦。遂回过头来,一脸阴沉地对站的笔直的侍卫道:“莫不是我跟朋友叙旧你们也要旁听吧?郡主让你们保护好我,可没说让你们监视我吧?”说完,眼睛一眯,透出愠怒的气息。
侍卫们也均是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傅纪言神色不好,心中一凉,赶忙识趣地退到后面的座子前围坐了一圈,但是眼睛的余光依然下意识地向傅纪言的方向瞄去。
傅纪言无奈地回过头来,望向薛灵心。薛灵心也正望着此时的傅纪言,突然觉得熟悉又陌生,疑惑问道:“这么多日不见,你怎么变成了郡马了?”声音带着不解和不悦,分不清到底是哪种。
傅纪言随即叹了口气,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显然她现在不愿将与敛歌相熟相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观望着眼前女子灵动的双眼,傅纪言话锋一转:“灵心,你找到你爹了没?”她记得薛灵心到这里来是为了找爹的。
薛灵心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让傅纪言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忍不住问出口:“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薛灵心本欲开口,但是又噤了声,只是抿嘴不言的望着傅纪言。
傅纪言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多问,道了一句:“自是没找到吧,也苦了你了,一个女子孤零零地漂泊在外头,肯定受了很多苦吧。”怜惜般地望着薛灵心,笑着安慰道,“灵心,如果你找不到地方住,就跟我回郡主府吧,反正府上房间多,让你住进来也没有什么差别。”傅纪言呵呵笑了一声,她相信敛歌也不会阻止她的热情的,毕竟灵心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吧。
薛灵心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她知道傅纪言所谓的郡主是何人了,随即猛地摇头,有些结巴地拒绝道:“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
傅纪言见自己的好意邀请被拒绝有些失落,不禁微微皱眉,她不知道薛灵心为什么会如此大反应,她其实只是不想要这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漂流而已。思忖了片刻,才慢慢熄了方才的失落,突然灵光一闪,与薛灵心对视了一眼,突然伸长了脖子,靠近薛灵心,小声道:“灵心,我遇到麻烦了,你向来鬼主意多,可否帮我出出主意?”
“什么事情?”面对傅纪言突如其来的靠近,薛灵心本能的身子向后倾,感受到傅纪言温热的气息,不自觉地脸颊发红,怔怔地问道。
傅纪言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后面桌子正盯着他们的侍卫,叹气道:“你瞧见了吗?那是敛歌走之前派来盯着我的侍卫,敛歌去前线打仗去了,她怕我跟着会有危险,便叮嘱侍卫们把我盯紧了,不让我从府中溜走,你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跑掉?”傅纪言挠挠头,显得有些苦恼。
“你想出城?”薛灵心问道,她突然有些不解,傅纪言不在郡主府好好享受荣华富贵,整天想着出门干嘛。
傅纪言点头,道:“敛歌只身一人去了鲁疆,我实在不放心,她在前线杀敌,而我却在郡主府享受天伦,这枉为人夫,所以我想溜出去,偷偷去前线,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希望能跟敛歌在一起,同甘共苦。”傅纪言郑重其事地说着,她突然有些想念敛歌了,敛歌已经走了两天了,也不知道路上冷不冷,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那日发生的一切她历历在目,傅纪言实在不想再有什么杀手突然冲出来,一时间心里又不安起来,赶忙道:“所以,灵心,你帮我想想招啊?”眼神中带着满满请求。
薛灵心见傅纪言脸上露出焦急神色,听他方才一席话,突然不知怎地,内心吃味起来。她忽然有些嫉妒那个叫慕容敛歌的女子,她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早已盛名在外。传言她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是后燕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智勇双全,才貌无双,怕是男儿也匹及不了。可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嫁给了一个无名小卒,对,她认识傅纪言的时候他还是名不见经传的,怎么突然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薛灵心本来是不解的,但是傅纪言说出这番话来,她突然明白了,原来世间有种感情,那就是情爱,可以让世间再不匹配的人也能仅仅栓在一起,但是可是这话是傅纪言说出来的,说与其他女子的,这让薛灵心内心有些不舒服。但是即使有些不舒服,薛灵心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佯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想出去?”
傅纪言赶忙点点头,一脸希冀地望着薛灵心,她相信薛灵心“诡计多端”的,一定能帮她想出好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