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视线侧过司徒晨,定定的看着在桌案上踩出地动山摇之感的十三,眼眸飞快的掠过一道亮光。
司徒晨就算圣宠在身,但也被废过一次了,再登基为帝,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且,看他今晚这出恭的行为,也不像心在帝位。剩下的兄弟里,除非他能笑到最后,否则十三这小子登基,比谁都要好一点。
因为……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之笑。以己度人,若是他为帝,嫡子一脉必须斩草除根,剩下的除非利益牵扯且关系亲密的弟弟,否则也会以各种理由连根拔起,不然会日日忧心自己的位置是否稳固。可若是十三最后登位,只要彰显皇室兄友弟恭便可以了,因为他是嫡子,所谓的名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上。
皇家上位不论嫡庶,但嫡庶名分却是最好也是最有利的遮羞布。而且,嫡庶之分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透露出背后支持势力的大小。
这般一想,三皇子很给面子,侧身堪堪避开擦身而过的拳头,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率先认了输。
对此,司徒晨虽不太满意,毕竟没打的尽兴,但对于三皇子的锐眼还是挺满意的。这个弟弟,打小跟他不太对付,可挑衅什么的也是明面上来的,而且他娘梅妃的脑子也挺清楚的。
日后调1教调1教,没准能给十三做个左膀右臂。
瞧着三皇子视线定定的看着十三,司徒晨算盘噼里啪啦的拨了拨,然后笑着拍拍对方肩膀,冲着人一挑眉,哈哈大笑,语重心长着:“好兄弟!”
三皇子嘴角一抽。果然,他先前没猜错啊!
“兄弟情嘛,就是打架打出来的。”司徒晨揉揉自己被揍的发疼的胸膛,视线又扫了扫其他兄弟,最后停留在还摆着“我的地盘我做主”架势的十三身上,讪讪的摸把鼻子,声音放柔了几分,解释着:“……男孩子嘛,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打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打群架好了。”
十三:“哥,那你跟三哥打出兄弟情了?”
司徒晨飞快点点头,铿锵有力道:“那是!”
三皇子看着十三明晃晃的求证视线,半是昧着良心半是有点酸酸涩涩出声哼道:“好像有点。”母妃就他一个孩子,小时候他羡慕司徒晨挑衅人,大抵因为人家不是个好哥哥,吃独食的!奇珍异宝的玩器以及最为重要的父爱,都一个人独占着。现在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就说嘛!”司徒晨几步靠近,哥俩好的勾着三皇子的脖颈,“所以,十三别担心啊,要不你也一起来打一架吧!”
“不了。”十三一脸嫌弃的拒绝:“太累了,而且还疼!”
众兄弟:“…………”
“那我继续!”司徒晨是铁了心的打算收拾一顿亲爱的弟弟们,然后挑几个帮手,日后好打群架。于是,侧眸对着弟弟们一笑,眼里俱是肆意桀骜之意。
“大哥,我来领教一二。”
沉默了一会,皇子群中有人开口。众人循身看着说话之人,眼中竟是惊讶之色。
迎着两位嫡亲兄长愕然的视线,九皇子垂在膝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若非兄长在耳边念叨,他其实对谁登位压根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想把农田里的庄稼伺候好。
今夜种种,虽然超过了他所学的礼,但是也挺合他心意的。都是骨肉兄弟,说清楚说明白了,要争就堂堂正正的自己上吧。
“我今夜为所谓的皇子身份战一场,之后我想学先人编纂出《农业大典》还望大哥支持。”九皇子一板一眼的说道。
司徒晨瞧着未来被点中的胜利者如今憨厚老实的模样,默默腹诽一句环境对人的影响着实巨大。
但,这个念头必须支持啊!
好小子,有梦想!不要学习什么先人了,学后人那个水稻之父!
司徒晨满脑子颗颗饱满晶莹剔透的大米,目光跟看国宝一样小心翼翼着凝视着司徒时:“小九啊,你这双手可勤劳可贵了,咱不玩粗鲁的打架游戏,要不来论如何种田吧,比如说东北黑土地种什么好啦,西北风沙大该种什么好啊。”
刚粗鲁打了一场的三皇子:“…………”
刚差点就被说动打群架的十三:“…………”
默默蹲角落里的贾赦猝不及防的想起司徒晨说的“农业大亨”四个字,神色微妙的看了看忽然眼里崩出亮光,一副知己模样望着司徒晨的未来新皇。
说实在的,司徒时当皇帝运气成分占了大半。而且临危授命称帝后,太上皇没耐性当个好爹,没教着人处理诸王争位留下的烂摊子,也没留下充足的国库银子与一帮能干的文臣武将,这司徒时得靠自己摸索着前行,还有不争气的岳家外祖以及同胞兄弟扯后腿,像收拾一个没了顶门立户,罪行一箩筐的贾家,也足足费了十几年的时间。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司徒时不太适合当皇帝。
还不知未来如何的司徒时压根不知人的腹诽,听着司徒晨对各种泥土的区分,就知道人心有沟壑,不像他五哥,还打趣过花生难道不是花生出来的话语。
“敢问大哥,一穷苦人家分到了一块淤泥地,请问该如何改善其土质呢?”司徒时带着丝希冀问道。
司徒晨:“…………”
若是从前,司徒晨定然会回术业有专攻,孤只要善于用人便可。但是眼下,他可是泡过论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