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醒了,继续审。”十三手一挥,甚不在意的说道。
在场的两部官员闻言面面相觑。说实在的,震惊过后回过神来,不管跪地的奸夫是否是周君策,眼下对于他们最好的选着就是暂时退堂,择日再审。
不管是否与周君策有利益牵扯,或者是敌对之人,亦或者是平日里最食古不堪的老臣,他们都是官。
为官者的威严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尤其是周君策,此人在民间中都被用来激励贫寒子弟安贫乐道,饱读圣贤书,一心为公且情深义重,难得的君子。
就算有机警之辈从近日甚嚣尘上的流言与贾家退婚中嗅出一二危机,但武帝一日没有表示出一二,众人就不敢在敏感的时期当出头鸟。
诸官官员尚在思忖该如何劝十三一二,这边十三早已意气风发,手一指另外的被告--江杨氏,大声的审问起来:“你是孩子亲生之母?”
“是的,是的!”江杨氏飞快的点点头,接连几声:“是的。”且话说带着摸兴奋之色。
她先前的确有些傻,脑子都闪现出猪笼的模样来了,但是见围观众人都指指点点,而且几个官员也面面相觑,脑中陡然灵光一现。她这个没准跟大官长的很像的情郎没准真是大官。
大官,从二品哩!
江杨氏红肿的面庞瞬间带着抹灿烂的笑容,衬着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显得有几分的滑稽与诡谲。
“这孩子是奸1夫的还是你丈夫的?”十三问的直白。
“这……”饶是知晓这孩子乃是谁的,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问这个问题,江杨氏咬着牙,习惯性的想要撒泼,手往地上一拍,高声哀嚎着:“你一个大男人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我……”
“来人,给本王臭袜子塞上!”十三继续摆“老子天下第一的款”:“刑部,来个人,做个滴血验亲!刚才见孩子哭嚎也不见个焦急,本王还以为拐来的。”
围观众人齐齐拉长了脖颈看好戏。
不多时,就有衙差高呼着:“启禀王爷,此子与周郎血脉相融。”
“啧啧,”十三看着披头散发,面色灰白的周君策,嘴角缓缓一勾,一脸真诚的建议道:“本王昔年曾读《洗冤录》,上面还记载滴骨法,要不,试一试?”
刑部侍郎章鹏捂着脸,低叹道:“王爷,那是针对死人的。”
“哦。”十三拉长了语调,一副受教的模式,视线却带着一丝审视,若有若无的瞟了瞟周君策。他哥说了,自卑之人极易自负,把他打压到尘埃里,激发其“逆反”心理。
周君策下意识的一颤,脑中只拂过一个声音--完了。
他这是彻底落入圈套中了。
若仅仅是通1奸问题,就算他因此被贬了,但是相信在他的好友斡旋之下,他还有能力重返官场。古来多少圣贤,在官场起起伏伏。可若是涉及到杀死……不不,他没有杀死自己的老娘,明明是他娘病糊涂了,以为自己拖累了他,被人撺掇的寻了死,却没有想到因为她的死,被她许以厚望的儿子竟然要守孝三年。
在仕途刚刚起步的时候守孝三年,要知道三年之后又是一届科举,新的状元就出来了。
这种关键时刻,他岂可生生浪费?
累得他小心翼翼的寻了一哑娘代替,还被那不成器的二哥还有泼辣的嫂子拿捏住了把柄。
幸亏他在翰林院中结识了为人端方的老学究,又顺着老学究的人脉,引的罗家女倾心,才快速站稳了脚步。
往昔的回忆一一涌上心头,周君策原本黯淡的面庞不经意间看到眉飞色舞,张牙舞爪的十三,看着人后边还有仆从贴心的撑着伞,扇着风,不由的盛怒,他几乎步步惊心,步履薄冰,才从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六品官,花费了整整十九年,十九年才获得一定的话语权,才让人高看一看。
而那些天潢贵胄呢,生下来就是官!就是王!
他不服!
嫉妒,愤怒,不甘,恨,自得等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周君策反而迅速的镇定下来,思忖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