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叹了口气,“这府里要变天了。”
杨硕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是早就变天了吗?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乃是好事。有人可千万别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刑事堂的鞭子可不是好受的。”
阿三瞪了杨硕一眼,刚想说话,阿二拦住了他,杨硕也不害怕,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袖子,说道:“当人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自觉。不要仗着那点子情分以及主子性子好,就能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忘了自己的本分。哼,我活到今日,还没见过哪个奴才像你们这样大胆,在王爷的合卺酒里下药,又对王爷疼爱王妃诸多抱怨,莫非真以为这王府是你们做主了不成。哼,别跟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为了王爷好,也别说什么忠言逆耳,我呸,做奴才的,第一要紧事就是忠心,喜王爷之所喜,恶王爷之所恶,护王爷之所护,急王爷之所急。忠言逆耳那是大臣们的事,不是咱们奴才的事。”
说到这里,杨硕看了阿二一眼,“你算是个明白人,别再跟着犯糊涂了。王爷疼爱王妃,连贺先生他们都不置一词,没发表任何意见。你们几个又有什么资格不满。要知道,人家那才是辅佐王爷的臣子,你们几个只是负责保护王爷安全的侍卫,别弄混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再大的情分,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磋磨。哼,原以为阿一的下场会让你们引以为戒。没曾想,你们竟半点没放在心上。”
说完。杨硕拍拍袖子走人了。留下阿二等人面色煞白的站在那里。
“二哥,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阿三声音颤抖的问道。
阿二嘴唇张了张,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心里慌乱极了,杨硕的话让他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以前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仗着王爷信任他们,自以为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啊,他们只是个侍卫,保护好王爷的安全才是要紧的,别的都不是他们能管的。
从那以后,慕容恪发现阿二几个人安静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多话了。慕容恪笑了,这样才好,阿二几个的忠心他从不怀疑,只是自己对他们的信任和纵容使得他们有些忘乎所以,自我膨胀的太过了,竟敢质疑和不满自己的决定,心太大了。这样就好了,他们是自己的侍卫,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别的事不是他们该管的。
原本他也在犹豫,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几个打小就跟着自己,刀枪剑雨的一路走到现在,若非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也不想真的发落了他们。现在,他们自己想明白了,很好,既不伤彼此的情分,自己耳根子也就此清净了。很好。
阿二等人见王爷对自己的改变没有什么异议,便知道以前真的是他们做错了,原来王爷对那样的他们也心有不满,只是碍于情分不好处理。阿二等人心中又是惊惧又是后悔,自此以后守好本分,再不敢轻易插手任何事。
转眼间,冬去春来,贾菀的肚子已经凸了起来了,王府下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王妃散步的时候,围观王妃的肚子了。只是随着先王妃逝世十周年的忌辰即将到来,王府里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贾菀有些奇怪,长生已经没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贾菀想问问慕容恪,无奈慕容恪已经出去了十来日,虽说每日都有书信,可信里只是交代她安心养胎,有什么事和杨硕杨铭等商量。贾菀无奈,只好将杨铭叫来,问道:“先王妃的忌辰就快到了,王爷可有什么交代?”
杨铭不明白王妃指的是什么,眨眨眼睛,老实回答道:“王爷走之前都安排好了,不知王妃指的是什么?”
贾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玉颜恨铁不成钢的上前一步,小声道:“王妃的意思是,长生公子已经不在了,到了那一天该怎么说?”
杨铭恍然大悟,“哦,是这个啊,王爷本来想着慢慢将长生公子不在的事散步出去的,等先王妃忌辰之前再说公子染了重病不治而亡了。可是后来王爷突然改了主意,说这样对王妃和未来的小公子声誉不好。”
贾菀愣了愣,是哦,一直以来,王府对外宣称,都说长生的身子很健康,可是自己一进门,有了身孕,就说长生身子孱弱,最后还来个不知身亡,这样不知内情的人绝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那王爷到底有何安排呢?”贾菀问道。难道找个孩子来代替?可是一旦在那样的场合出面,那不管那个孩子到底是谁,他只能是王府的长子,而且还是元妃所处的嫡长子。凭心而论,贾菀可不愿意将来自己的孩子摊上这么一个占着大义的兄长。如果是真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个假的。
“王爷已经安排好了,先王妃有个侄子,一生下来就有残疾,双腿不能走路,他和长生公子一般大小,王爷说,到时候就让他顶着长生公子的身份去参加先王妃的忌辰。先王妃的接过侄子侄女如今都是王爷养着在,不过是个换个地方继续养着而已。王妃放心,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杨铭说道。
贾菀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成亲之前,慕容恪就想好了这步棋,那时的他,是以王府为重,直接宣布长生病逝。如今他改了主意,却是为了自己考虑。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越发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