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笑了,“你知道什么啊!就算留给了侄女,将来还不是给自己孙子的。”然后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你可别在外头瞎打听,给菀儿惹祸。”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还用我出去打听?这些都是杨夫人悄悄告诉我的。你放心,菀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给她找事。我心里有数。这些日子,杨夫人、桑夫人她们天天找我说话,我只是笑着听着,一句话没应。放心,跟我玩心眼,看我不玩死她。”
贾琏愣了愣,想起京城里那么威风八面的凤辣子,摸了摸脑袋,是啊,是自己想多了。
与此同时,滇王府最深的那个院子里,丫鬟奴才们跪了一地,旁边是全副铠甲的侍卫们拿着刀谨慎的盯着。
屋子里,慕容恪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锁定着床上那个瘦弱的身躯,几个胡子花白的大夫逐一上前去把脉问诊,然后纷纷摇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推了许久,一个老人家方才站了出来,“王爷恕罪!我们也没法子了。”
慕容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阿一双眼通红,“你们胡说些什么,你们这群庸医,医术不精,还在这胡言乱语!”然后跪在慕容恪跟前,“王爷,咱们重新找大夫吧,咱们去江南找,要不去京城找几个太医回来,大公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他是王爷的儿子,老天爷不会收走他的!王爷!”
“阿一!”阿二厉声说道,然后一把拉起了他,“你在胡说什么!公子是王爷的儿子,王爷如何不担心。可眼下南诏乌蛮族新首领西罗即位,他一直野心勃勃,不肯臣服王爷。若这个关头传出公子有恙的消息,难免人心浮动,岂不是给了西罗可趁之机。更何况,云南有名望的大夫都已经在这了,就算不远万里去江南京城求医,公子等得起吗?”
阿一其实知道这些,只是心有不甘。如今听到阿二的话,只能瘫坐在地上,痛苦的低嚎着。
慕容恪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床前,低下了头,将人抱在了怀里,“长生,阿爹在呢!阿爹在这呢!长生睁开眼看看阿爹啊!”
长生听到阿爹的声音,很想睁开眼再看一看阿爹,可是他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扯出一抹微笑,慢慢的,没了气息。
慕容恪将头埋在长生胸前,放肆的流着眼泪。我的长生,你要乖,赶紧去找你阿爷,你阿爷会保护你的。
屋子里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全都低下了头。
好半晌,慕容恪方才瓮声瓮气的说道:“阿二,去吧!”
阿二点点头,“是王爷,属下领命。”然后手一挥,来了一群侍卫,将那群大夫恭恭敬敬的请了出去,看管起来。而院子里跪着的那群奴才丫鬟,全都被悄无声息的处理了。然后院子里又换上了一批新的丫鬟奴才。
“秘不发丧,只在这里设一个灵堂。阿一,你给长生守灵吧!以后,你也不要再出去了。”慕容恪抬起头来,抱着长生走了出去。
阿一似乎被慕容恪的话惊呆了,然后才想起来,冲上去抱着慕容恪的大腿,“王爷,公子可是您唯一的子嗣啊,他活着的时候,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不能见天日,难道死了以后也要悄无声息的吗?王爷!王爷!”
慕容恪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阿一,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也冷冰冰的,“阿一,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曾在乱军中救了我三次,所以我也给了你三次机会。长生是怎么来的,我心里清楚的很。莫非你忘了?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阿一脸色大变,浑身僵硬,松开了手,慕容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对茗仙这样念念不忘,以后你就去看守她和长生的坟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