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贾琏瞪大了双眼,然后几步冲到箱子跟前,掀开一看,唬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王熙凤,发现王熙凤只低着头站在那里,并不曾反驳,便知道王子腾说的都是真的。
“你也别怪她,她也是让你们家二太太给坑了!当初,你们家老太太替你来求娶凤丫头的时候,我曾和你们二太太说过,她给我保证过,会尽快帮着凤丫头在贾家立足,诞下子嗣。我看凤丫头一嫁进去没多久,就开始管家,以为她说的是真的,谁曾想,她竟在背地里教唆凤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来!凤丫头年轻气盛,另外也是想给你们大房争口气,因此一直拿自己的嫁妆贴补,最后入不敷出,这才做出这样的事。你也不能一味的责怪凤丫头,都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轻重,你身为男子,自当跟她说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贾琏心中复杂不已,王子腾说的他都知道,也能理解王熙凤,二房在府中声威日盛,他乃贾府的嫡长孙,未来的继承人,却和个管家一样依附着二房度日,为的不就是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基业吗?王熙凤想来也是一样的心思。只是他想不到王熙凤竟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王子腾现在揭露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目的,王熙凤是王家人,二婶也是王家人啊?
王子腾见贾琏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此事是王夫人所为,便又说道:“你可知道,我昨儿个请太医来给凤丫头诊脉,结果太医诊出凤丫头体内有麝香的痕迹,你可知这麝香的作用是什么?”
贾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王熙凤,王熙凤似有所触动,低头拭泪。
“索性太医说麝香的分量极少,稍加调养,不会影响子嗣。这下你总该相信凤丫头了吧?她难道会害自己不成?她比谁都希望能再生个儿子!”王子腾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王子腾的言下之意贾琏再清楚不过,贾琏也早有所觉,只是无奈二房如今在府里如日中天,连大老爷都避了出去吗?他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只能随波逐流,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荣禧堂罢了。如今知道,连这点子希望都已经成了奢望,贾琏整个人都萎靡了。
“看你成什么样子?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就指望着家里的爵位过日子不成?你就没想过出去闯一闯?万一能凭自己的力量为子孙挣一条出路,那样的话,你就不必和二房争着府里的一亩三分地了!”王子腾怒道,这是他昨晚和王熙凤商量了一晚上商量出来的法子,王熙凤原想着凭着王子腾的支持,和王夫人好好清算的,无奈王子腾暂时不想和王夫人翻脸,毕竟人家宫里还有个娘娘,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四大家族捧起个贵妃也是不易。
“叔父的意思是?”贾琏是个很精明的人,虽然在女色上有些糊涂。他立刻就明白了王子腾的意思。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可一来,他自幼养尊处优惯了,怕自己受不了那些苦,二来,家中也不可能出人出钱帮自己谋算,大老爷的意思是整个荣国府都是大房的,不在府里好好守着这份基业,出去当官,有病吧!而二房那边,也舍不得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
“我打算帮你谋个外任,别的不说,县令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你可舍得下这京城的荣华富贵?”王子腾看着贾琏问道,“凤丫头昨儿个跟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她可以抛下一切,跟你过穷日子去。你可狠得下心?”
贾琏听了这话,颇有些震惊的看向王熙凤,王熙凤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若能吃的了苦,我王熙凤自然也能!”
贾琏心中有些感动,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然后下定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么庸庸碌碌的在府里混下去吗?到最后爵位归了自己还好,若是不归自己,那自己岂不是白活了一场,总得要出去闯闯才安心!“那就麻烦叔父了!”
王子腾见状,放心了,还好,总算不是太傻。
“只是叔父,您也是知道我的,我从来没当过官,这县令怎么着也是一地的父母官,我这什么都不懂,如何是好啊?”贾琏想到这茬,愁眉苦脸道,他虽身在富贵,可到底还有几分良知,不想因为自己害了一方百姓。
“你能想到这个,自然是好的。”王子腾越看这个侄女婿,越觉得满意,人虽然笨了点,不比贾珠和贾宝玉聪明,可笨也有笨的好处,听话,骨子里还有几分天真和单纯,还有点胆小,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不会闯出什么祸来!“我会给你找几个师爷,凡事你多听他们的意见就行了!至于凤丫头,我从宫里给你找了两个嬷嬷,她们会替我盯着你,你若再敢胡闹,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王子腾盯着王熙凤说道,王熙凤低着头,她知道叔父说的是包揽诉讼的事,铁槛寺的事叔父已经替自己描补好了,直说是家中下人仗着主人的势胡作非为,现如今主家知道了,既气又恼,命人拿了那下人,打了个半死,又命人亲去张家和孙守备家赔礼道歉,又出钱替两家热热闹闹的办了冥婚,嫁妆、聘金都给了,替二人挑了个风水极好的墓地,将二人葬在了一起。还替孙守备家的长子在吏部谋了个职位,因此,张、孙两家至此前嫌尽弃,反而对贾家感恩戴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