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承九年,景帝危,命悬一线之际,派人秘密传话,南宫钰速速回宫,一时间天下大乱,宫中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
转眼间,南宫钰已来这一年之久,站在凌霄之巅,让风尽情的吹,凌乱的思绪,终将有个结点。
昔时陌上花似锦,独依飘飘,梦醉醒,踩响繁华,心不待,燕回堂,弄乱愁香一抹残。缘搁浅,难忘却,酒已醒,帝王男儿难成痴。
所有的情绪已然挥洒,他的眼神更加犀利,与生俱来的帝王风范浑然天成。
那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的不成熟,一夜之间,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目光望向水清宫,一年,如此之快,他亦该放下了。
正如纳兰煜警告的那样,儿女情长并不是他所能拥有的,想要做一个好帝王,就不能被任何事情所羁绊。
宫中大乱,几个王爷暗自勾结,结党营私。如果不是父王将他秘密送于此处,他或许已经成了牺牲品,他要时刻铭记他的责任。
孙子兵法,齐民要术,史记,金刚经等,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背,下棋时那些深意的话,现在似乎有些懂了。
纳兰煜,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冰冷吗?
——
叶霜徘徊在月光阁下,焦急的神色,她想到了上一世,想到了那个夜晚,不行,她一定要说服师父。
“师父…”
那抹白色的背影,没有回头,也不知他的表情,但叶霜知道,如果自己不争取,她一定会后悔。
她抓起他背后的手,冰凉的温暖,丝丝扣住她的心。
“师父,徒儿和你一起下山好不好?”
纳兰煜终于有些反应,回眸,略有深意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师父何意,读不懂,看不懂,这一年似乎他们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她气他,惹他,只想要他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师父…”
他的目光像是想将她看透,一声叹息自口中溢出。“你就那么想去?”
得到他的回应,叶霜立刻点头。
“这水清宫不好吗?”
听见这一句话时,叶霜有些呆住,师父是什么意思?为何这样问?难道他误会什么了?
“水清宫很好,徒儿只是不想离开师父。”她脸上泛起红晕,眼神旖旎,眸子中的真情一眼便能看透。
这个回答似乎合了纳兰煜的心意。虽还是那样冷硬的表情,语气却软了下来。
“好,去收拾收拾吧,一个时辰后,随为师下山。”
叶霜激动的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有些不敢相信,师父就这样答应了。
她以为她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将师父软化,没想到这么简单。
她激动的抱住他,埋在他怀里,不肯出去。
纳兰煜的眼神异常温柔,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只可惜叶霜没有看到。
他手轻抚她的长发,似乎不知不觉中,叶霜长高了许多。
下山时,三个人的表情各异,叶霜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眼里似有愁绪,散不开,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坐上马车,她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快乐。
叶霜抬头的一瞬间,恰好和纳兰煜对视,他的眼中似有不解,但什么也没问,只是淡然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师父…”她委屈中夹杂着紧张。
纳兰煜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徒儿说了,您千万别生气。”
那似有似无的一声‘嗯’轻声吐出。他漂亮的眼眸下有些淡淡的宠溺。
“徒儿…徒儿,将雪球带来了。”说完,立刻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中,害怕他突然迸发出冰冷的眼神,直接躲了起来。
“嗯。”虽只是一个字,却满含包容,并无责怪的意味。
叶霜的愁绪立刻消失不见,将包袱中的雪球抱出来,一人一貂,玩的不亦乐乎。
他想,唯有这样的叶霜,才是真正的她。
纳兰煜的眸子中闪过笑意,只一刻,便消失不见。
只是那一瞬间的不经意,却被南宫钰看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南宫钰暗自苦笑,叶霜,纳兰煜早已发现,你以为你的那点伎俩,能瞒过他的火眼晶晶吗,唯有疼你,宠你,才会有如此之包容吧,也唯有他能让你笑的那样真,那样开心。
他收起自己心中的复杂,他暗想,只要踏入皇城,多一份情绪,多一份真心,都不可以。
叶霜注意到南宫钰的低落,但她不会参与,这是他应经历的,成就帝王这只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