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双肸彻底发泄够说完后,那长椅上一直闭着眼睛的男子终于睁开了眼,也就是在他睁眼的刹那,就连四周摆放的火红罂粟花也瞬间失了颜色。
那是怎样一双集美丽、灵异与神秘为一体的双眸,美得惊心动魄,又灵异神秘的让人心跳紊乱,只想将它抠出来好好珍藏研究。
因为那双眼眸太过异于常人,是一双剔透神秘的祖母绿,并非如慕容双肸那般只是眼球是碧色的,而是眼白,整双眼睛的眼白全都是神秘祖母绿。
而且还是那种亮绿色,既不算透明的剔透,却也并非浓郁的深绿,而是一种看似剔透实则深浓的神秘亮绿。
一片亮绿之内是黑绿的眼球,那眼球同样异于常人,是一种浓郁的深绿色,而且这深绿色中还仿似碎满了美丽的黑色冰晶一般,漂亮的让人一眼就想要将它挖出来。
哪怕是看了二十多年的慕容双肸,在这一刻,这样近距离的对上这双极其神秘美丽的眼睛,还是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犯罪的冲动。
他的手甚至不受控制的握住了腰侧的双刀,好在那双神秘的祖母绿的眼睛只是卷了他一眼就敛下看向了桌上的信。
顿时消失的亮绿色光泽让慕容双肸微微醒过了神来,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摸向了腰际的双刀,顿时吓得冷寒直冒的收回了手,心中一阵后怕。
好可怕,还好……还好哥哥及时收回了视线,否则他可就要伤害哥哥了……
“下个月就是五年一度的九国会盟了,现在若是发兵,西鲜讨不到好处,等九国会盟各国明争暗斗起来,你再见机行事。”
慕容休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信,随意一扫,视线就在其中一句话上停顿了下来。
西北新军远赴百里送上食物,晒干后口味更好!
那犹如粉嫩果冻一般的唇微微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西北的新兵倒是出人意料。”
这样调侃嘲讽的话语可不像是军营里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这群新兵倒是有点意思。
确实,一般军营里的士兵怎么也不会有这样文明的幽默细胞,那都是因为跟季君月在久了,所有被她训练过的士兵也跟着沾染了她的一些脾性,营帐上的血字还真是受到季君月所说过的话的影响,王城力几人才想出来的。
“一群就该被烤了吃的混蛋!”慕容双肸听到慕容休靡的话,顿时忘记了刚才让自己后怕的事情,恼火的出声大骂。
不过倒也将慕容休靡的话听进去了,又道:“哥哥不说我还真忘了下个月底就是五年一次的九国会盟,看来我们又有好戏可看了。”
慕容双肸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极速转变的情绪快的令人咋舌,这刚才还满脸怒容呢,现在就快速多云转晴了,实在令人惊叹。
不过谁让每次九国会盟一到,九国皇室之人聚在一起那就是争夺比试,各种条约赌注,平日里都是私下争斗,唯有九国会盟之日可以放在明面上争夺,所以那叫一个刀光剑影,吃人不吐骨头,每一次大会结束后传出的消息都能令他们胡人振奋不已。
“不过,哥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那群双脚羊可是杀了我们三千人!”慕容双肸不甘的看向自家哥哥。
要他就这么算了,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休靡手指微动捏在指尖中的信就瞬间灰飞烟灭了:“既然对方都送礼了,汉人又是礼仪之邦,若是不回礼,就显得我们太不礼貌了。”
慕容双肸浅色的碧眸顿时一亮,第一次发现哥哥喜欢汉人文化真是太正确了!
之前看到哥哥捣鼓汉人文化,学习汉人礼仪等等事物,将自己搞得讲究至极,让他暗自腹诽了多少年,现在这汉人的文化终于也有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紧接着慕容休靡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陶瓷罐子放在了桌上:“派人找个汉人的孩子把这个放在上谷关的水源里。”
慕容双肸拿起那陶瓷罐子打开嗅了嗅:“这是什么?”
“最近刚研制的,见血封喉的毒药。”
既然季月会医术,而且还很好,就让他检验检验吧。
慕容双肸一听,差点没把陶瓷罐子给扔了,连忙盖起盖子,看向自家哥哥:“哥哥不会连医术也会了吧?”
“还好。”慕容休靡平静的道了一句。
那空灵的声音让慕容双肸恍惚了一瞬,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听哥哥的声音,总觉得这世间任何美妙的乐器都不及哥哥的声音动听,可是这声音太过空灵空洞,总给他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恐慌感。
所以哥哥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就每天寻着事情的找哥哥说上两句话,只要确定哥哥好好的待在木屋之中,他才能够安心,因为太怕有一天来到木屋,哥哥突然消失不见了……
慕容休靡看了呆愣的慕容双肸一眼,出声赶人:“去忙你的吧。”
说完,慕容休靡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人生太无聊,他似乎除了睡觉,也没什么可娱乐的了。
慕容双肸见此,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哥哥似乎越来越爱睡了,有时候一睡就会睡个十多天,上一次他出现在木屋的时候哥哥就是在这里坐着睡觉的,今日来好不容易遇到哥哥醒了,结果没说几句又要被驱赶……
不过纵使不想离开,慕容双肸还是乖乖的带上那陶瓷罐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别看他的哥哥脾气温温淡淡的就以为是个好脾气的人,要知道他的哥哥谈论剐人也是这一副温温淡淡的模样,正因为他残忍的时候也一副没有强烈的情绪起伏的模样,才更让人害怕畏惧。
这边,季君月还不知道对方本着汉人礼仪的给她准备了回礼,此时她正带着一群人往上谷关赶去,两天后终于抵达了上谷关。
当众人归来,军营中的人这才知道季月竟然带着一万新军一路潜伏去了塞外的海希尔河范围内的雪雁河,还歼灭了在那里驻扎的三千敌军,救出了一百二十三名百姓。
也终于让众人知道季月所说的实战是什么意思了,他还真带着新兵去突袭了敌军,这简直胆大妄为的令人惊心。
要知道海希尔河可已经算是胡人的地盘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到敌军,他竟然敢带着一万人就潜入了海希尔河。
而且除了有五个因为不听军令而被害的人死亡,几个人重伤外,其余人竟然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小季你实在太大胆了,这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以后去哪里还是先跟我们说一声,也好让我们随时准备支援才好。”
韦袁只觉有些后怕,虽说他和季月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这三个月来他已经不知不觉将季月当成了晚辈,更当成了一个足以引领西北的统帅,怎么能够让季月做如此以身犯险的事情。
好在他们遇到的是数量少的敌军,若是遇到了数量多的,那可就危险了,到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总不能让季月这么一个天才就这样陨落了。
贺元只觉这季月当真就是为了打破传统,制造奇迹和意外而生的,出声调侃的一笑。
“还好季将军回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点,我们又得召集人去寻了,还有五天就是三月之期,西南军的皇甫大将军、窦家军的窦大将军、东南军的丁大将军和禁卫军统领莫申都已经朝西北来了,最迟后天上午就能抵达上谷关。”
这事其实季君月是知道的,秦澜雪与她通讯的时候已经将三党的决定告诉了她,三党派了各自手下掌管兵权的人前来,为的就是考察西北新军目前的实力,还有三月之期的约定,她是否有资格成为西北的统帅。
“看来我回来的还算及时。”季君月悠扬一笑。
谭庆修静默的看着季君月没说话,季君月也没跟几人多聊就去了沙场,韦袁等人见此,下意识的就随着她一同去了。
等众人来到沙场的时候,那一万新兵已经在沙场集合等待着季君月了,沙场上还有其它几万新兵在例行日常的训练,见季君月出现,纷纷探头探脑的偷瞄。
季君月走到点将台前,韦袁几人则站在队伍一侧的不远处看着,并没有靠近,一万新兵安静伫立,一个个眼神发亮的盯着季君月,那眼底带着的亮光,是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
韦袁几人见此,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月竟然已经成为了这群新兵的信仰。
那种打从心里的敬畏和膜拜,居然还超越了窦大将军和皇甫大将军在他们各自的军队中带来的威慑和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