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君尾随云煌来到东苑直接入住了清风阁的二楼,而凤夜则被春宵安排在了两人所住的侧楼之中。
云煌直接抱着静兰去了云花溪所住的兰庭楼,将静兰安排在了兰庭楼二楼的一间厢房之中。
凤夜尾随苏木君进了屋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急忙出口询问:“主子你没事吧?”
苏木君走到桌前坐下,摇晃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壶发现里面已经装满了温热的茶水,提起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喝了一杯茶水后才缓缓的开了口。
“刚才吃了药已经没事了。”
这句话并非敷衍和隐瞒,神阶炼制出的上品丹药治愈力有多强,看她现在恢复如初的样子就知道了,那一枚固元丹服下后就彻底的修复了她受创的五脏六腑,只需再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凤夜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主要他也没见过那神奇的丹药,只以为苏木君在安抚他,沉默不语的从怀里拿出一些治愈内伤的疗伤药物堆放在桌子上。
“这些都是治愈内伤的药,主子还是吃一点吧。”
苏木君看了一眼桌上的瓶瓶罐罐,倒也不意外,凤夜的职业是暗卫本就经常受伤,身上带着这些药物也正常。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少了平时的邪妄多了一分亲和,看着凤夜戏谑道:“你好好看看,我现在像是受了内伤的样子吗?”
凤夜听言,这才看向苏木君的笑脸将她细细打量了一般,终于发现她原本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染上了血色,带着几分正常的红晕。
看起来粉白粉白带着盈盈透亮的光泽,哪里有一分受了内伤之人会有的样子,不仅如此,那张俊美的脸虽然经过修饰看起来已经不见了女儿家的明媚柔美,多了几分邪诡锋利,可那异常白嫩剔透的肌肤还是极为晃眼,看着看着,凤夜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荡起了一层浅浅的却让他全身僵硬紧绷的波澜。
连忙移开眼低下头,这动作看似慌乱却做的不露痕迹,除了他耳尖泛起一瞬间的红晕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苏木君因为突然感觉到周围空气一瞬间犹如羽毛飘落般轻盈的波动,而错过了凤夜的异样。
幽妄的眼眸暗光浮动,苏木君屏除一切杂念细细感受,总觉得周围那一缕熟悉的阴冷气息似乎浅淡了一分,好似瞬间减少了什么。
思维运转一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周围隐藏的鬼骨魔兵至少有一半突然离开了……
这二十个鬼骨魔兵她虽然从未召唤过,也从未见过,可是她隐隐能够感觉到那股与阿雪相似的气息,阿雪既然将鬼骨魔兵留在她身边,自然只有她一人能够驱使,不过这情况是排除了阿雪的。
若是阿雪召唤,就算现在鬼骨魔兵是听她的,阿雪也能够轻易的驱使。
那么也就是说,这几个鬼骨魔兵突然的离开,是因为阿雪突然召唤,而他这么做……
想到上一次与阿雪见面时发生的事情,阿雪既然能够通过鬼骨魔兵看到她身边发生的一切,那么也就是说她看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甚至知道她受了内伤。
现在突然驱使她身边的鬼骨魔兵,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那对双生子也够倒霉的,若是就让她那么杀了也算一了百了,现在阿雪出手了,只怕最后的结果只会生不如死吧……
不得不说苏木君对秦澜雪的了解已经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地步,秦澜雪确实动用了苏木君身边的鬼骨魔兵。
因为秦澜雪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就算他有一身邪诡的本事,也无法做到千里之外就亲自动手杀人于无形,可是他又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些欺负了苏木君的人,只能动用唯一能够动用的鬼骨魔兵。
黑夜越来越浓,夜风越来越凉,天幕上悬挂的玄月透着一股神秘的朦胧之气,带着一丝诡异的森凉感。
苏木君来到东苑的时候天色早已黑沉,这会儿也正是该正常就寝的时候,可就是这样的时间段,一个个鬼影犹如阴风漂浮而过,朝着不同的地方一闪而逝。
那方向分别是殇魈、殇玄坐在的西苑,双路、乌龙所在的北苑……
殇魈和殇玄因为受了重伤还在昏迷当中,紫糜城跟随而来的人给两人服下了治愈内伤的丹药,确定两人无事后就留下两个守在门外,其余人都去休息去了。
守在门口的两人只觉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凉之气飘来,全身汗毛一竖,视线范围内骤然漆黑,两人哪怕毛骨悚然,还是凭着本能的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击。
“锵!”
一道类似兵器碰撞又类似骨肉相撞的顿挫感骤然震响,在这寂静微凉的夜显出几分森寒之气。
这响声落下的同时,周围一切恢复正常。
两个男子神色肃严的靠近,警惕的看向四周,全身紧绷进入了一个完全戒备的状态,那戒备中还有着三分压制不住的寒栗。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般犹如鬼魅的状况,刚才一招对敌时他们竟然连对方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楚,若这是人,那么这样的身手足够让他们警惕甚至寒栗。
就在两人戒备之际,一股凉风自头顶逼近,两人不抬头身体已最先做出了反应,猛然像两边快速退开,就听‘呲啦’一声,只见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地面出现一道明显的利器所致的刮痕。
看到这道尖锐的刮痕两人神色一紧,抬头看去时只见两道黑影朝着自己飘来,不过转瞬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两人根本来不及再多看,连忙凝聚玄力成剑朝着两道黑影砍去。
那两道黑影却犹如鬼魅,灵敏快速的朝旁边飘逸就这么避过了他们的攻击。
下一刻,那两道鬼影已经犹如鬼魅般贴近,吓得两人心口一凉,连忙朝旁边躲避,手臂上还是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一次两人都看清楚了,那伤到自己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只森白的利爪,血肉退去森森白骨,尖锐细长,锋利骇人。
脑海里回荡的森森白骨顿时让两人浑身发冷,一股恐惧与寒凉瞬间爬上了两人的瞳孔。
“究竟是什么鬼!”
其中一个厉声大喝,却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反而有些像自己给自己壮胆似得。
而这个时候,两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被这两道鬼影吓得浑身寒栗的时候,一道同样的黑色鬼影飘入了室内,来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两个双生子身边。
为了方便照顾,紫糜城的人并没有把殇魈和殇玄分开放置,再说两人本就住在同一个阁楼里,有时两人还会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所以对此紫糜城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也方便了今晚的闯入者。
昏暗的房间斜射一淡淡的月光,不亮却让黑暗的房间呈现出一股灰朦之态,隐隐可见其物体形态。
之间床榻上安静的沉睡着两个少年,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此刻这份沉静中显得越发艳丽妖娆,隐隐带着三分醒时没有的纯净。
而床榻旁站着一道黑影,纯黑色的斗篷下透过稀疏浅薄的月光照射出一道修长森白的影像,白骨森白,骨骼修长,阴森鬼魅,惊悚骇人。
根本就是一具挺拔站立的白骨!
不,也不能说完全是白骨,那森白的白骨身躯上除了四肢外还是如同正常人一般有血有肉,包括斗篷下的脸也透着一股子清秀感。
当然,要忽略那脸上不正常的犹如厉鬼般的森然煞白,青白乌紫的唇,空洞阴森的完全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那黑色犹如深渊般黑暗,透满了骇人的死亡之气。
床榻上的殇魈和殇玄好似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侵袭,浑身一颤,眉头不自觉的蹙紧,本就带着几分苍白的唇更退去了一分血色。
只见床边的黑色鬼影面无表情的捏断了自己的一根尾指指节,那一截森白的小指骨被它没有血肉的白骨手指捏着,伸出对准了床榻上殇魈和殇玄两人的身躯,拇指和食指的白骨机械的一捏,指尖中的尾指白骨就这样瞬间碾压成灰,稀稀疏疏的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而白灰落下的位置在浅浅的月光下显得很奇妙,小腹之下,大腿之上……
谁也没有看见,当那骨灰洒落在殇魈和殇玄的衣裳上时,竟然慢慢渗透而下,沾上了两人的肌肤,而那本来该是骨灰的灰渣触碰到肌肤的时候竟然仿似活了一般,慢慢的蠕动着钻入了皮肤表层里。
“嗯……”
两道不舒服的沉吟自昏迷的殇玄和殇魈口里溢出,眉头渐渐扭起透满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
床边的黑影消失,门外与两个守门的缠斗的黑影也瞬间消失,只留下两个遍体鳞伤虚弱不已的男子,在确定鬼影走后,两人终于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
“来人……”
虚弱的叫喊瞬间炸响在整个西苑,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待紫糜城的人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守夜的人浑身是血的昏倒在门口不远处,几人神色一变,急急忙忙冲进房间。
见殇魈和殇玄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完全顺畅,就因为殇魈和殇玄两人脸上异样的苍白以及痛苦的扭曲和汗珠,而再次高高的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