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关,越是接近一年的末尾,楚默便越是忙碌起来,有时候甚至到了深夜才回家。
楚离笙看着他眼下似乎总也散不开的乌青,觉得心塞,有心帮忙却被他一句‘一年到头,家里也该好好收拾整理一番,云姨有事回老家,这个重任就交给楚太太了,还望楚太太尽职尽责的处理家庭内务’给挡了回来。
这一天,楚离笙又是百无聊赖的拉着limo在花园里闲逛,等她逛到门口,却见着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往自家信箱里塞了什么东西。
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鸭舌帽塞了东西之后四下看了几眼。
等鸭舌帽完事之后走远了,她才带着limo缓步走了过去。
围着信箱里里外外的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异样,楚离笙又回别墅拿了信箱钥匙。
斟酌再三之后,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信箱门。
打开之后,里面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这次楚离笙没有立刻伸手拿过来,而是又转身回了别墅,等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双胶质的洗碗手套。
她谨慎的拿出信封,想了想,还是回了别墅。
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好奇的仰头望着她的limo,楚离笙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了信封……
……*……*……
晚上楚默还是很晚才回到家,最近实在是有些忙,以至于他都没能和自家的小阿离好好说说话,不过好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明天不用加班,所以楚默便想着带楚离笙出去逛逛。
但回到家,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客厅里也没有开灯,楚默皱了皱眉。
以往不管多晚,楚离笙都会等他回来才休息,就算实在忍不住睡了也会给他留灯,但今天却很反常,没有灯光不说,客厅的门甚至没有上锁。
楚默神情一紧,直接就推开门进了客厅,打开灯,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茶几上几张散乱的信笺。
两个都是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的人,所以就算楚离笙自己在家,也不会任由东西这样胡乱的摆放,所以楚默直接就走过去,拿起了信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刺得人眼睛生涩,越往后,楚默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等看完了,他的手指已经把信纸揉成了一团。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楚默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快速上了楼,然后走到楚离笙的房间门口。
伸手试着按了下门把,果然——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楼上的路灯没有打开,楼道上一片灰暗,楚默静静的站着,窗户没打开,他却觉得心头凉得彻底,像是有寒风把心脏和热血隔离,他身上,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凌冽。
好一会儿,门内都没有动静,楚默也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他的身形有些僵硬,伴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表情,像是一座遗世独立的雕像。
……
楚离笙是半夜被冻醒的,她靠在门边,手脚有些发凉。
想着这么久了,楚默大约已经回了房间,她便站起来想要下楼去喝点儿热水。
但谁知在地上坐得久了,腿脚都麻木了,刚站起来开了门,身体就一阵脱力的往前倒去。
恰好这时,一双冰凉的大手忽然伸出来接住了她,才免得她摔下去磕得鼻青脸肿。
但是看着满脸紧张的把自己硬拉进怀里的人,楚离笙唇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楚默在门口守了半夜,原想着她今晚要是不出来,他明天就直接闯进去,却不想在这时候看见她出来了。
见到她第一眼,他心头忽然一跳,然后就有种石头落地的恍惚感,但见着她神色冷淡,一副不愿意跟自己有太多接触的样子,他眼里刚升腾起的热切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一定很生气了。
但楚离笙颤颤巍巍的样子,楚默还是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这次楚离笙没有反抗,任由他把手扶在自己肩头。
等下了楼,楚默亲自给她倒了热水,又看着她喝下,楚离笙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三哥,过来坐。”
楚默一顿,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低头,两人四目相对,接着楚默就听见楚离笙的声音又淡淡的传来:“他说的……是真的吗?”
距离相近,楚默才看见她一贯明亮璀璨的眸子里此刻坠满了紧张,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心头一疼,他慢慢的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阿离,相信我吗?”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回答,随后楚默就感到肩窝里一阵湿润,想也不用去想,就知道这丫头哭了。
他瞬间就是一僵,反应过来之后才连忙手足无措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声一声的哄道:“乖,别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哭好不好,三哥…会心疼。”
但他越哄,楚离笙却哭得越凶,过了半响,她自己有些乏力了,才粗鲁的拽着他的袖子擦了满脸的泪痕,止了哭声。
楚默身形僵硬,看着她似乎仍然不太好的脸色,憋了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道:“你…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