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个小娃娃，来来来快请进。”王诀把她迎进去，亲自烧水给她泡了一壶白茶，茶香四溢，入口甘甜，回味无穷，程思喝了一口茶，眯起眼诚心夸赞：“王爷爷泡的茶就是好喝！”

“小家伙就是嘴甜。”王诀笑笑，也乐呵呵自己喝了一口。他自献身医学事业开始，就一直是单身，如今快70岁了，还是个单身汉，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程思年纪轻脑子灵光，心思又纯，他一见到她就喜欢得不得了，几乎是拿她当自己的孙女看待。

“快说说，又做出什么好东西了。”王诀可不信程思没事过来，这小丫头一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嘿嘿。”程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感受到王爷爷对她的好，心里也一直都拿他当亲人看，“爷爷，我没事就不能来了呀。”

“啧啧。”王诀摸着下巴哼哼两声，摆明了不信。

被这么戳穿的程思也不见尴尬，依旧笑嘻嘻地说：“王爷爷，我可把力量药剂做出来了，就用了您之前的猜想。”

“唉哟真的啊，快拿出来看看。”王诀一脸吃惊，当即也顾不上‘摆架子’了，立马叫程思拿东西，这个力量药剂他在心里构思了快半年，但次次做，次次失败，明明选用的药材应该是没错的，但是每一次做出来的东西，效果都差了几分。

程思拿了样品递给他，王诀拿过东西，起身示意她和程泯一起去实验室。实验室就在办公室里，推开一扇门，后面就是王诀的私人实验室。王诀拿着东西，把它放进一台机器里检测成分，检测好以后走到小白鼠的实验笼里进行实地实验。

程思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很有自信，毕竟这是丧尸的‘传承’，她对传承具有百分百的信心。笼子里的小白鼠被喂了药剂以后趴在地上，突然它的身躯涨大了几分，漆黑的眼睛变得赤红，它似乎很狂躁，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四处乱抓。笼子里放的一些类似能力测评所里的小沙袋也被小白鼠拍地砰砰作响，同时它时不时狠狠一抓，小沙袋表面的皮革被抓地稀巴烂。

王诀在实验笼旁边站了一会儿，他观察着小白鼠的动作以及破坏力，点点头，道：“攻击力上升了百分之三十，等过一会儿，机器的毒理测试出来了，合格就能上市。”

大家安安静静等了几十分钟，机器吐出来一张报告，王诀看了一下，立即道：“可以的，可以上市了。”说到这里，他实在难免心中的好奇和激动，又问：“小程，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之前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做的就不行呢。”

程思轻轻笑了笑，“王爷爷，其实您的那个方子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草药，叫甘柚花，之前那些草药合起来熬制的时候，各个草药的药性都比较强，它们在被火融化的过程中很容易因为互斥而流失精华，在熬制时加入甘柚花，可以柔化它们的药性，让它们变得温和，从而锁住精魄。”

王诀听得仔细，一番话听完以后，忍不住长吁一口气，盯着她道：“妙啊，妙啊，果然是后生可畏，枉我之前琢磨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原先还以为凭借自己的控火能力可以完美的去其糟粕，到底是自大了。”

程思道：“其实我觉得，这个制药，不管哪一个环节都是很巧妙的，不管是择药，控火提炼，还是最后的融合，每一步相辅相成，一环扣一环，哪一个有了失误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王爷爷之前离成功已经很接近了，我也是突然灵光一闪，想着试一试，没想到成功了，真正做出贡献的还是爷爷您，如果没有您之前走了九十九步，最后的一步我是怎么也走不到的。”

程思话说得诚恳，透亮的眼睛能够望得见底部的光晕，王诀心里听得舒坦，但他到底是几十年的老医生了，不管是眼界还是心胸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好了好了，在我看来，做到最后一步的人才是真正的艰难啊。”王诀挥挥手制止程思想要接下去说的话，“我又不是受到了打击，我就是高兴啊，药剂做出来了，我高兴，现在这个世道，多点傍身的东西，就能多一分活路，人类，实在是已经死得太多了。”

“爷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是，都会好的。”王诀年老的眼珠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这双眼睛承载了时间，承载了岁月，像是一只钟，带着一种韵律，带着岁月的沉淀，你望着它的时候，就好像在看着时间，那流逝而永远无法拥有的时间，因为无法拥有，所以不曾期待，不曾期待，所以就能坦然接受。

“小娃娃，去把东西卖给更多的人吧，去吧。”

把有价值的东西分享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有更加多的人生选择。

“嗯。”程思的脸上带着最纯粹的笑意，她觉得人类要是一直这样稳扎稳打下去，总有一天，光芒会再次笼罩这片大陆的。

你看，现在的一切不就在慢慢变好吗？虽然每一天总有人死去，但是已经有更多的人活下来了。她相信，未来活下来的人会越来越多。

但是，现在的程思并不知道。光芒一直是和最深沉的漆黑永伴的。没有经历过最极端的痛苦，又怎么能明白最刻骨的痛，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只是在蛰伏着罢了。

自从末日降临，光芒就注定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人类是最不记得教训的生物。

一切，都只是开始，一切，都将落入俗套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