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医,那张琴逸所患何症?”
胡军医拱手一拜,“乃是至寒之气缠体,患此症者,体虚神弱,若先天带来,只怕活不到十五。”
“哦?竟如此严重?”
胡军医点点头,“但那张琴逸所患之症应是外物所致,老夫看其面相脉象,应是服过灵药,故能护住心脉,保其一命,但此次受寒过重,已损其根本,若不能早寻到至燥之物,只怕——
“如何?”
“只怕活不过一年。”
“一年么?”梁羽暗自嘀咕,皱起双眉。
胡军医却哈哈一笑,“将军可是在为那至燥之物所愁?”
梁羽泄气道,“秋云山那么大,那至燥之物又岂是那么容易便找到的?”
胡军医笑道,“于别人而言,也许是难于登天。但是于将军么,却是易如反掌。”
梁羽奇道,“军医何出此言?本将军又不比他人多长个三头六臂,若是派出全军寻觅,岂不是荒废军事,一个小小的进士,值得本将如此?”梁羽嗤之以鼻。
胡军医抚着自己那山羊胡子道,“将军,将军,且听老夫言毕。”虽然名满天下,但毕竟少年意气,看来还需磨练啊。
梁羽也知自己性子急了些,遂安静地听胡军医继续分解。
“将军,难道您不记得一年前本地猎户进献的一棵千年人参?”
梁羽不由扑哧一笑,“人参啊,有什么稀奇,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那给那张琴逸送去便是。”
胡军医惊到,“将军!”声音也不由尖利起来,“那千年人参可不是普通物事,千年人参啊,您知道整个大楚能找到几棵吗?据我所知,自大楚立国,不过三棵!您知道这一棵又价值多少吗?绝对的有价无市!千金难买!”
梁羽一撇嘴,“甭管他价值多少,本将军只知道若不能用之救人,那就是分文不值,狗屁不是。”
“咦?”胡军医被噎到,满肚子的气发不出来,他虽从医三十余载,自持医药父母心,秉持医德,但终是未勘破那名利之心,悻悻归去,忽然豁然开朗,一夜未眠,自此施医赠药,潜心医术,终成一代世人敬仰的名医,楚国很多地方还给他立了庙宇。
却说这梁羽看胡军医出去,懒洋洋地倒在椅子上,翘起个二郎腿,一派闲适模样,齐二狗则奉上一捧香茗,“羽子,你似乎对这张琴逸另有所谋啊。”
梁羽结过茶,闻一闻那宜人的茶香,然后细品一番茶滋味,才笑道,“知我者,狗哥也。的确,这张琴逸的名我也曾听二殿下提起过。”说道二殿下,这梁羽眼中一下子柔和起来,就连齐二狗也面露崇敬之色,只听梁羽继续道,“二殿下说过此人大才,若非当年一篇论武之文惹恼当今圣上,也不会被只点个传胪,之后的我也一无所知了。”
齐二狗挠挠头,“俺一个大头兵,可没注意过什么那官场之事,不过倒是听过那些进士老爷,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梁羽嗤笑道,“文曲星?那文曲星也太多太不值钱了。”
“你要让他为你所用,只怕不那么容易,尤其还是一个进士出身的文人,想来不会屈居于一个五品将军麾下。”即使不值钱也比这武人值钱多了,齐二狗可是心知肚明,家乡的一个穷秀才都能让地主老财们行礼呢。
“且待其详细查明,再作打算不迟!”
两人又聊了几句军务,齐二狗便告辞离开,梁羽独自一人坐于案前,竟觉得有些落寞,他们,有长时间未曾见过了?
相逢不觉又初寒。对尊前。惜流年。风紧离亭,冰结泪珠圆。雪意留君君不住,从此去,少清欢。
转头山下转头看。路漫漫。玉花翻。银海光宽,何处是超然。知道故人相念否,携翠袖,倚朱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