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姚朵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开了机。
随便挑了个视频打发时间,受了寒气后洗个热水澡弄得她浑身懒洋洋的。
不消片刻,瞌睡就上头了。
叫花子浑身滴着水,身上几层厚厚的衣服显得他异常魁梧,有种让人下意识的默认对方是位男性的奇异功效。
姚朵解开大衣扣子,挂在手臂上朝那可怜人走了过去——
“你衣服都湿了,脱掉吧,我这衣服暖和,你穿我的。”姚朵好心道。
叫花子抹了把脸,听话地把上身杂七杂八的衣服脱个精光。
没想到这叫花子这么爽快——姚朵打量着他露出来的黝黑躯干。
这颜色有点像苏雀啊,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那接过大衣的叫花子胸脯上就长出一对□□,不论是形状还是细节都和回忆里的那人一模一样!
姚朵一个愣神,那人撩开了面前打着结的刘海,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大衣。
“哎呀,原来是个女的,我还是以为是个小伙子呢!”本来还关注着被救上来的女人是死是活的人们纷纷盯起苏雀,面上皆是善意。
“这勇气!女中豪杰啊!我们这些大男人都没这胆子下去。”
“就是就是,女中豪杰!”
“要是上新闻了国家准给你弄套房子,以后就不用讨饭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声音可不就是自己梦魂牵绕的吗?!
“苏雀!”姚朵放弃了琢磨那丝怪异感,非常激动抱紧拉她,还狠狠捶了她几下背。
“你怎么在这!你这一年去哪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姚朵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唯恐这一切就这样跑了!
苏雀继续笑着,眼尾微微弯着,不答。
“醒了,醒了!跳湖的醒了!”有人喊道。
姚朵没去管,她只是等着苏雀开口,等着对方把经历的一切告诉自己。
“你们是谁?我在哪?”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她的双眼白仁儿很少,透着股麻木的呆劲。
苏雀就着这变扭的姿势走到她身边,她的第二次开口就贡献了出来,“是我救了你,你在你自杀未遂的地方。”
女人静了下来,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化思菱脱下风衣披在女人肩上,插着手臂观察着她目前的状态。
“我就是要死!忒你们□□的□□娘,什么破玩意啊?让你们救了吗?我他妈就是要死才跳下去的,救你妈了个比,爱管闲事还管到你祖宗我身上来了!要你救了吗!有病啊!”女人拽下风衣摔到一边,气的口出秽言。
姚朵勉强移开盯着苏雀的双眼瞄了她一下,嘴皮子动了动刚要开口,但是苏雀在她面前晃悠的样子叫她打消了这份心思——先问苏雀!
“你快告诉我啊!哪怕是一个回复!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联系我!”姚朵帮她拨了拨杂乱的头发,苏雀这副样子她看的难受的都要掉眼泪了。
苏雀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原来她早就哭了......
那粗糙的手指完全不像是人能拥有的,刮的她非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因为疼痛掉的更凶了。
“别哭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别哭了——”苏雀瞧她白嫩的脸上被自己弄红了一片,连忙心虚的换了大衣袖口。
“那你倒是说啊!先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姚朵色厉内茬道。
“我怕你被我连累。”
“我就知道——我艹你苏雀!”姚朵狠狠地抽咽了两声。
“那你——”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姚朵眼角挂着两行泪,苏雀就这样被这铃声给打跑了。
笔记本电脑上的四十分钟的视频已经循环了一遍,她怔怔的看着上面抓老鼠的狗,却只能映在她的视网膜上。
她的心仿佛要窜出胸膛一般,拉扯着她的内脏——
姚朵想大肆的呕吐出来,最好身体的内脏一并吐出来才好。
——叮铃铃
她回过神,站起来拿了张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点,咳嗽了一下,那是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的举动。
“还没睡吗?”门外的人是化思菱,她穿着宾馆里的白色睡袍,以她的身材来说略显宽大,那握紧的手掌慢慢松了开来。
“没有。”姚朵心里有事,语气颓废无力。
“是被那个女的气到了吗?白白挨冻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化思菱笑了笑,跟着姚朵进了房间。
“这到不是,只是个陌生人,再气能气到哪去?”姚朵开了瓶酒店赠送的矿泉水,倚在柜台上喝了一口。
“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去医院?”
“可能是找别的地方继续寻死了吧。”她漫不经心道,苏雀那粗糙的手指帮她擦眼泪的样子在脑子里不断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