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宇看向袁成,发现对方手腕上不知名的表带都有破损,一肚子火忍不住朝对方开炮,“真没想到你这么辛苦,我下了庭要去买劳力士,你要不要一起去,哎,算了,下了庭你两年内是出不来了,不过我等你啊,到时候做个小助理还是可以的。”
袁成不理会他,他望向观众席一眼看到华姐,知道对方刀子嘴豆腐心,安慰地朝对方笑笑,华姐原本关切地看着他,这下飞快别开了脸,耳朵也红起来。
袁成露出在法院的第一个笑。
开庭后,他跟华兰对视一眼,沉稳地开始陈诉,“希望大家可以确认一下我的罪名,我没有拐卖儿童,也不是强抢妇女,我被举报的是虐待儿童,殴打,不给饭吃,以及给他穿女孩衣服。但是最新的证据证明,我并没有殴打他,我平时吃什么他也吃什么,那四天是因为他表现得具有攻击性,我在惩罚他的时候不小心忘记,才让他挨了饿,我是个演员,很忙,我想这点大家可以理解,至于女装,”他深吸一口气,“是他自己要求的。”
袁成看向李纳多,对方猛地抬起头来,跟他的眼神对上,手指突然捏紧桌角,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袁成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只要对方不说话,落实不了女装的事,这项罪名就成立不了。
单明宇戳戳李纳多,“快点说是他逼你的。”
李纳多这一刻眼底只有袁成,被他看到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心脏还能跳动,但是他还要奢求什么呢,他清晰得看到对方眼底的嘲讽和警告。
他艰难地别开了脸。
袁成原本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他以为李纳多是个哑巴,从他把对方带回来之后,对方没讲过一句话,连哭都是呜呜啊啊,所以不可能指证他。
但是他看到对方张了张嘴,他的心猛地提起来,对方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他心里猛地一跳,他知道对方要报复他了。
“我跟袁成的关系很好,他很喜欢我,我说喜欢穿裙子,他就给我买了最艳的那种,他也知道我喜欢画画,我每次上的色都很诡异,只有他会夸赞我,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讲一件事跟你们听,”单明宇得意的笑僵住了,他瞪着李纳多的后脑勺,要不是不能动手,他现在就想把它拧下来,他想说句话打断对方,但对方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居然躲开了他,语速飞快地说完了后面的话,“我经常因为穿女装被周围的小孩欺负,但是我喜欢穿女装给袁成看,他们打死我我都不脱。后来我给袁成画了一幅肖像,隔壁的童童非说画是他画的,袁成一回来就看出画是我的,因为他知道我习惯在画页旁边画个飞鸟做标记,你们说,这样的他,会虐待我么,我是跟他生气呢,嫌他忙工作不理我,单明宇找到我说要对付袁成,我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我错了,审判长叔叔,座上的各位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众人都被李纳多话里的内容惊到的时候,袁成却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说到他们两人相处的事情的时候,对方眼睛看着上方,脸上露出一丝梦幻的笑,他这种演戏的人知道,那是人在幻想的时候才有的表情,他心里的石头被这个表情击成碎片,他再想冷硬心肠不看向对方,都做不到。
对方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他,那种感觉他似曾相识,忽然他想起那幅画,画手满满的渴望心情,现在都在对方眼里,他被那眼神看得心神大震,脚下踉跄,他扶住栏杆,再抬起头,第一次尝试着用一种温柔的笑,来抚慰对方。
他看到李纳多忽然一僵,整个人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收起来,他心里忽然有点慌,但对方闭着眼睛低下头,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忽然一道阳光打过去,对方猛地抬起头,袁成看到他消瘦枯黄的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袁成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周围的观众哄闹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心里责怪李纳多的不懂事,但更恨单明宇让他们误会了袁成,现在他们看着对方就能会想起对方大骂袁成时自己的起哄,他们忍不住红了脸,不敢看向对方,都瞪向罪魁祸首单明宇。
被愚弄的群众觉得受到了侮辱,最冲动的还是那位丈夫,他拿起篮子里的臭鸡蛋砸向单明宇,本来是给袁成准备的,这让他心里愧疚,对着单明宇砸得更狠了。
单明宇的衣服上挂满了鸡蛋黄,散发着一股股恶臭,他愤怒地瞪向那个人,却被一群喷着怒火的眼睛吓得心里一虚。
“本来我还挺为自己事逼的性格发愁的,但看到你这种阴险恶毒的货色,我对自己的性格又充满了信心呢,不过你也真是失败,算计人也不好好下功夫,才二审刚开始就输了呢!”华兰被一个小演员挤兑,窝的一肚子火终于发泄出来。
单明宇被激得眼睛都红了,“我没输,袁成这牢是做定了,你等着瞧!”
审判长敲了锤子,“法院正式宣布,证据不足,被告袁成虐待罪名不成立,袁成无罪释放!”
单明宇脸色瞬间扭曲,他急切地望向审判长,“你不是说好了,一定会判他的罪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