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哭累了，洛唯宁竟然在慕以涵怀里睡了过去，慕以涵也不提醒，就这么抱着让她睡，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都没有挪动过身子。

慕以涵看着洛唯宁挂着泪痕的侧脸，她们之间那些互相伤害的过往便一幕一幕地被她在心头翻阅着，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泪水便止不住地落下，她当时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慕姐姐……我怎么睡着了……”

洛唯宁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从慕以涵怀里响起，她这个时候才敢动一动身子，因为长时间维持着这个姿势，她的脊背僵硬得稍微一动便能听到身体里传来骨骼的轻响。

“我没事，你现在觉得好一些了么？”慕以涵看着那张抬起的小脸，眼下还微红着，有些轻微的浮肿，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哭得有多激烈。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洛唯宁伸手摸着慕以涵脸上的泪痕，她还记得自己坦白一切时慕以涵眼睛里突增的血丝，红得骇人，却又让她无比自责，原来真的如萧默然所说的，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那么再多难以启齿的经历都不能够成为阻隔的理由。

“应该说，我们互相让对方难过了。”指尖摩挲着洛唯宁红肿的眼眶，慕以涵想起曾经的过往心里唯有一声轻叹，“都过去了，过去了，别怕……”

慕以涵不去问那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她不想让洛唯宁再回忆一次当时的经过，不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这些她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今后再也不能让洛唯宁受苦了，将这些屈辱的经历放在心里默默忍受着的痛苦她不想再让洛唯宁独自一人承受，今后的日子有她在，谁都不能伤害洛唯宁。

“慕姐姐，我不想走了……我想留下来……”洛唯宁余光瞥到自己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心里突然不舍起来，她想跟慕以涵在一起，没了心事的她似乎变成了对爱人藏不住心里话的小女生，她所有曾经不敢说的话都想一股脑地告诉慕以涵。

“我也没打算让你走。”慕以涵把她站起的身子重新抱在怀里，终于可以不被拒绝地抱着她，怀里充实的感受让她不愿意松开分毫。

洛唯宁正想在慕以涵怀里好好弥补自己失去的温暖，慕以涵的手却摸上了她的腰腹，在那里轻轻地按着，她的身体突然就僵了，以为慕以涵这么快就要那样对自己，谁知耳边却是一句关怀满溢的话：“很晚了，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嗯……”洛唯宁为自己的思想感到些许羞涩，脸也悄悄红了起来。

慕以涵松开她站起身，看她微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脸颊泛着粉嫩的色泽，本来还觉得奇怪，回想了刚才自己的话语和动作，唇边便挂上了笑意，没有了隔阂的她们，原来可以如此甜蜜。

天色已晚，慕元白和卓素洁都已经回房了，饭桌上给她们留了饭菜，还有些余温，天气不算凉，两个人也就这么将就着吃了。

再回到房里时床上那散落的行李让洛唯宁有些窘迫，赶忙过去要把衣服重新拿出来放进衣柜。

“我帮你。”慕以涵也跟着帮忙把行李箱放好，如今她的心境已经与洛唯宁刚住进来时完全不同，收拾着东西的她竟也微微笑着，心里的欢喜终究是在缓缓地漫开着。

收拾干净后慕以涵直接躺了上去，张开双臂看着还站着的洛唯宁，眼底的笑意和期待并没有被洛唯宁忽略。

洛唯宁坐到她身边，本想慢一些躺下去，谁知慕以涵根本等不及，立刻就把洛唯宁抱了个满怀，洛唯宁措手不及，只得回抱着她，被她搂紧翻了个身后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慕姐姐，你……”

“让我看看你。”慕以涵把自己的长发拨到一侧不让它们散乱，她专注地看着同样凝望着自己的洛唯宁。

她当初为什么会认为这个眼底丝毫没有杂质的女孩儿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让自己死心呢？也许是因为那件事情太过令人震惊，她根本没有想到过屡次的伤害背后竟然是如此强烈的自卑，自卑得即使感情再怎么无法藏匿，都只能忍痛放弃。

痛的不止慕以涵而已，在伤害了她，她又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之后，洛唯宁承受的是双重痛苦，有话不能说的痛，还有被她那些锐利的话语刺伤的痛，即使那是愤怒下的口不择言，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给洛唯宁造成过伤害。

“小洛儿，对不起。”慕以涵今天已经说了太多次对不起，可是她仍觉得不够，永远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