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忙是跪下道:“奴婢岂敢偷吃公主的东西,只是,奴婢送鹌鹑哥出去的时候,鹌鹑哥忍不住嘱咐了奴才一句,说是这东西,让五公主小口小口地吃,千万不要一大口地吃下去,还有回转的余地,奴才就好奇了,追问之下,才从鹌鹑哥嘴里知道,这肃亲王做这糕点的时候,虽然红枣和山药都是用的顶级的,可入锅前居然忘了放面粉,这蒸出来就像一摊软泥,肃亲王想来想去,又舍不得浪费,就让下人,熬了一锅浆糊,亲手的,一个个地用浆糊把这红枣和山药捏成了形,又入锅蒸,这浆糊水多啊,蒸出来的还是软绵绵的,肃亲王又想了个法子,让鹌鹑一个个地拿着糕点放在灶上烤干了水分,奴才听着,这东西……应该……好吃不到哪里去吧。”
“你个臭皮蛋!”慕成凰怒了,她是真的怒了,随手便抄起一个针线包朝小夏子的膝盖砸去,“你也不早些提醒我。”
皇叔啊皇叔,我上辈子是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当真是想做些糕点让我来提建议的,还是一直记恨着我没送你大和锦,所以来报复的。
“小夏子,”慕成凰似乎带着一种无奈的哭腔,“晚上别睡了,过了午时,让后门的门房宫女给你开个小门,你去千鲤池,捞一条大和锦回来,别让人发现了,然后择日,送到肃亲王府去。”
小夏子欲言又止,虽然这私下捞鱼不是要命的罪,可若是被发现了,也会被打得半死的。
慕成凰点了点头:“放心,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只管推到本宫身上来便好。”慕成凰用余光最后看了一眼这红枣山药浆糊糕,挥手道:“撤下去,撤下去,看着都想吐了。”
文枝正准备上前收拾,慕成凰却忽而话锋一转地道:“算了,先留下吧。”
文枝略微惊讶地道:“公主是想要继续吃?”
慕成凰撇过头,像是很嫌弃一般,可脸上却是泛起一股少女的潮红:“留着摆看吧。”
文枝愣了愣,公主的爱好,还是挺奇特的。
转眼到了暮色降临的时候,宫里头交班的侍卫递了轮班的令牌,继续站岗。
玉春宫的后门,玉流在门口等着有些不耐烦了,四下无人,许久才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从远处碎步跑过来,玉流见了第一句话便是有些脾气地道:“怎么晚了这么些时候。”
来人含着笑,只是从怀中抽出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玉流手中:“苏姑姑被割了舌头,明日被赶出宫去,我得跟着处理一些事情,这是那三千两。”
玉流狡黠地一笑,这熹妃给苏姑姑的三千两银子也不是真给的,见着这人这么积极,玉流又是摸了摸这三张银票辨别真假,这银票的票号她都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细细地检查了,竟也都是对得上,看来这眼前的人倒是个本分的,既没有贪墨了,也没有拿其他的或者假的来换了。
“你倒是个知分寸的。”玉流抖了抖这三张银票,“你之前那帕子也绣得不错,就连文枝自己看了,都承认那绣法和针法与她的是一模一样的,看来,你也不是全无用处,之前跟着苏姑姑,还真是委屈你了,戚宫女。”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戚宝珠,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布鞋也是半旧的,只有这张依旧清秀白皙的脸,还证明,她曾经也是这宫里头的小主子,是宫里头的嫔妃。
而苏姑姑,正是上次戚宝珠与慕成凰所说的自己跟着做事的姑姑,只不过当时戚宝珠撒了谎,她说自己服侍的姑姑虽然嘴皮子上总是说道自己,嘲讽自己,可人也是极好的,可实际上,苏姑姑对她的好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她身上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而苏姑姑之前每一句嘲讽她的话,讥笑她的话,说她这是落难的凤凰不如草鸡的话,却都像是一柄柄扎在她心头的剑,她又怎能如此容易地忘记。
玉流见着戚宝珠卑微的样子,心里头很是痛快,从头上取下了一枝略显多余的玉簪,递到戚宝珠手心里:“这是娘娘赏你的,日后好好跟着娘娘,自少不了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