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筱裕何尝不知孙雨彤的用心,见她如此姿态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再不就坡下驴岂不是有些不识好歹了。也赶紧顺着孙雨彤的话说道:“妹妹的话直说道姐姐心窝里去了,还是女人明白女人呀!”想起自己的遭遇,段筱裕竟有些哽咽,眼角开始有泪光闪现。
孙雨彤一愣,说道:“莫非姐姐有什么委屈,别管他几个好色的爷们儿,跟妹妹说也是一样。”说罢还拿眼神瞪了高亢一眼。崔志伟与何斌无端端被孙雨彤划入了色鬼一列也觉得很是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段筱裕心想如今已然成了这副局面,只怕心中的话此时不说也没机会再说了。把心一横,死就死吧,干脆来个和盘托出死也死得痛快一些。抽出一张纸巾,拭去眼角泪痕,稳了稳声调,徐徐说道:“都说我段筱裕这‘鸿福来’是和黄老邪睡觉睡出来的,就连黄克杰的本门媳妇,也找过我拼命,骂我不知廉耻。却不知我在这里面所受的委屈......”话到此处,段筱裕再难克制,眼泪夺眶而出。
高亢见她也不像装出来的样子,好言安慰道:“有什么委屈,你就照实全说出来吧,你要相信政府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段筱裕含泪托腮看了一眼高亢,却看得高亢心襟一荡,连忙转开视线。又碰上孙雨彤恶狠狠的逼视,苦笑着摇摇头。见高亢的狼狈样,孙雨彤这才莞尔一笑,一副甚是得意的神情。
“黄克杰一直以来是对我有过心思,可我宁死也看不上他那副猥琐的模样,怎肯把自己交给他。”听到这句话,高亢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却又招来孙雨彤一阵恨意,连忙正襟危坐的避开孙雨彤的视线。
“黄老邪见我誓死不从,就又打起了另一番主意。当初把这镇接待办六万一年包给我们,我还真以为是天上掉馅饼。可合同里要求我们对接待办的设备设施升级,这升级的标准由镇政府说了算。这可就是个无底洞了,我想要反悔,但已经交了保证金,只能任姓黄的宰割。姓黄的拿此再次逼我,我还是不从。他见我如此决绝的态度也就断了这方面的心思,找来一个施工队,后来得知是他儿媳妇的施工队。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了近两百万的工程改造款,才算通过了镇政府的考核,可他儿媳妇至今给我的工程结算发票才六十万不到。这几年镇里边是把接待几乎都安排到‘鸿福来’了,可镇里的一二三四五把手家里的大小事情,过生接媳妇,数不胜数的一摊子烂事,全交给‘鸿福来’办了。有良心的给个成本价,更多的是嘴一抹走人,临走还挑几处不是。我段筱裕在云阳镇挣几个辛苦钱,却无端端丢了一个女人的名节,有谁肯听我诉诉苦?有谁会相信我的处境?”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倾诉,的确让高亢和崔志伟,何斌大吃一惊。也忽然明白了为何这几年黄的老婆没有再去纠缠段的原因。
孙雨彤轻轻的拍打着在怀中失声痛哭的段筱裕,却咬牙一指高亢,像这一切都是因他才造成的一般。高亢百口莫辩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姐姐别哭,现在这镇上管事儿的就在眼前。咱们当面要他们的一个态度,我还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孙雨彤俨然和段筱裕亲生姐妹一般,给她打抱不平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高亢。
“也叫那些吃完一抹嘴的家伙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食!”敢情她是断定高亢和段筱裕有一腿,才出此言。
段筱裕闻言止住了哭声,低声对孙雨彤解释道:“我,我和高书记,不......不是妹妹以为的那样......”
“你别怕他,这个高结巴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依......”
“噗嗤......”段筱裕被孙雨彤的这个“高结巴”给逗得一乐,这梨花带雨的嫣然一笑,倒是叫高亢看得有些发呆。想不到这徐娘半老的段筱裕竟有这等摄人心魄的姿色!
“发你个大头鬼的呆,怎么说倒是给句话呀?”孙雨彤见高亢对着老板娘发呆,醋意大发。
“这个,这个......”高亢抓耳挠腮也没有抓回飞往段筱裕的心思,也是急得有些尴尬。
段筱裕见状抿嘴偷偷一笑,更是让高亢魂飞九霄之外,低头拿筷子胡乱的在空碗里夹着,不敢直视二女的目光。
段筱裕见高亢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给羞得有些手脚无促,心中也是微微一颤,涌起一阵莫名的心慌。
孙雨彤在一旁恨得牙痒痒,不想今日为了船厂跑的这一趟,竟无意撮合了这一对儿,又叫姓高的又得手了。饭后绝不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