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琛有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烟抽的很凶,以前她不理解,现在却感同身受。
烟,麻痹起神经来,确实是个好东西。
缥缈的烟雾,迷蒙了双眼。
宋漾呼吸吐纳着,待一根烟燃尽,才再次动身,却不往酒店的方向走,而是又拦了辆车离开。
目的地——旦斯格斗场。
……
再次踏入这片领域,心境是完全的不同。
宋漾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八角铁笼中做困兽之斗的两人,心中的某处,隐隐作疼。
曾经,她也被人当成赌注玩-物,在笼中殊死搏斗。
现在,却成了观斗者。
然而看着这一场场赛事,她的心里,只有对选手的心疼。
亦是……心疼以前的自己。
工作人员上前,问她押注否,宋漾粉唇微抿,掏出卡,放在那圆盘上,撩唇,轻然道,“一百万,押28号输。”
“小姐,今天28号没有赛事,何况,她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不碍事,等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钱……就什么时候启动,就当存你们这里,不收利息。”
“这——我去问问领导,看能不能这么操作,请您稍等。”
“好。”
“……”
工作人员离开,不久,来了一个妖娆冷艳的女人,正是跟在陆司南身侧的卡洛拉。
她坐在了宋漾身边,拿着她给工作人员的卡,半讽道,“这是陆先生的地盘,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了。”
“我是消费者,玩自己想玩的,又何必在乎这里的老板是谁。”
“消费者,呵呵,也是,现在成了阔太,是该大手大脚的挥霍了,不过——你买自己输,是想上台再比赛?”
不然,这钱怎么拿的回?
一百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么扔着玩,可不是她宋漾的风格。
卡洛拉这么问,多半也是好奇,宋漾却不想满足她这颗满满的求知欲,“我花自己的钱,没有义务跟你汇报吧?”
“你是想亲自跟陆先生汇报?他在办公室,需要我给你引路么?”
“如果你想让我跟他投诉你们这里店大欺客,尽管带我去见他。”
“……”
宋漾分毫不让,卡洛拉嘴角微抽,有些泄气的靠坐在椅子上,“宋漾,你这个人真无趣,我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把一百万押在自己身上,是想干什么?”
“给未来的自己留条活路。”
“一百万一条活路?”卡洛拉不以为意,眸光不自主的往后台的方向飘去,“我说句实在的,真正能给你活路的人是陆先生。”
卡洛拉暗示的很明显,宋漾抿唇,弧度淡淡,难得的,和她认真的对了一次话,“卡洛拉,这世上,信自己,永远比信别人要靠谱的多。”
这五年的时间,她依赖了薄景琛太多。
所以,一旦出现变故,她的人生轨迹,就开始逐渐崩塌。
一点防范都没有。
如若,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咬着牙关在八角铁笼里博一线生机的宋漾,她一定会比现在坚强的多。
此刻,铁笼里战胜了对手的那个男孩儿,脸上全是血,然而那散着星光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她看着,好似……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果敢,清冷,却又……温存。
……
往后的几日,宋漾过得安稳,逛街,咖啡,下午茶,夜宵摊,酒吧,一个不落。
而薄景琛,也再没打扰过她。
她一个人过着缤纷多彩的生活,不交朋友,偶尔与路人交谈几句,体会着萍水相逢的感受。
然而,平淡的表象下,一通电话,彻底颠覆了她平静如水又疯狂似火的生活。
来自王美芳的。
她说,宋漾,快去救救思思,求你,快去救救她……
宋漾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她红着脸,听着那头急促的呼救声,莫名其妙,“思思?她怎么了?”
『她被他爸带走了,你知道的,阿彪吸毒,经常会出现幻像打人或自残,我、我怕思思会出事,宋漾,你能不能来这里一趟,他们上天台了,我腿不方便,跟不上他们……』
“阿彪带她上天台了?”
『恩,最近她爸情绪很不稳定,老是骂思思是杂种,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宋漾,你快过来吧,在这里我们母女只认识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