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被禁足之后也看似安分了许多,就是夫人解院也不用她去请安。虽然见不到自己女儿姜苓,可毕竟在养胎所以也不会短了她什么。
这日用过了朝食,刘嬷嬷布置好萱姿院中人手便看到自家小姐屋前廊下又聚了些丫头。不觉心底又是一惊,别人只当周姨娘安心养胎。
可作为看着周氏长大的奶嬷嬷,刘嬷嬷怎么看不出自家小姐最近平静的有些诡异?!
她是见过当初小姐因为灯市上误摘了老爷一只面具便非君不嫁,寻死腻活要进姜家的疯魔样儿。
如今知道她与老爷的孩子没了,竟然只闹了一次便是刘嬷嬷自己也是不信的。
如今见这群丫鬟守在外头,隐约也猜出自家小姐怕是又闹出了什么事儿来了心下竟不觉轻轻松了一口气!
“姨娘还在里头?!”
她冲着守在外头的一个丫鬟问道:
那丫鬟见一见到刘嬷嬷,当下忍着不露出狂喜之色在苦着脸应道:
“回嬷嬷,姨娘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面色不太好,招了院中那洗扫的粗使丫鬟进屋中到现在还未出来。”
“你们先散了吧,别守在外头待会姨娘见了小心恼了你们!”
刘嬷嬷冷眼横着她们,却也担心自家小姐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儿来。便吩咐了一声走到紧闭的屋门前,把耳朵贴着门,弓着腰轻轻拍了两声小心翼翼的唤道:
“小姐——”
“嬷嬷来了?!快些进来!”
屋中正端坐在铜镜前自个儿执梳子慢悠悠梳着发的周姨娘听到自己奶嬷嬷的声音,当即欣喜的出言唤她。
刘嬷嬷听她出言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合上门之后,才看到屋中的情景心中当即咯噔一声。
刘嬷嬷小心的绕过穿着一身里衣倒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小丫鬟,看向身穿着一身粗使丫鬟的衣服披散头发的周姨娘有些迟疑。
“小姐这是……”
“没死。”周姨娘也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摸了摸被自己用布缠紧的肚子,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撇撇嘴冷淡的应了一句。
等刘嬷嬷跪坐到自己身边,周姨娘当下转身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满脸欢喜的说道:
“嬷嬷!你带我出府!我想……见见上头替我备好的那东西……”
“小姐……”刘嬷嬷望着她脸上毫不做伪的笑意,不觉心底有些发寒。顿了顿刘嬷嬷这才有些干巴巴的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
之前小姐腹中的胎儿还活着的时候,可是对上头那位大人提前备下以防万一的女子可是百般嫌弃,连听都不愿意听到的……可现在……
周姨娘美目流转其中看不到丝毫不愿之色,把沉木梳塞进刘嬷嬷手中冲着她咯咯直笑:
“嬷嬷我意已决!”
……
只是她们不知道,前脚才安排好避开其他人出了萱姿院。后脚姜婵那便得到消息,因着老夫人头疾闹了一大半夜才睡过去,便一早遣人来免了她的请安。
姜婵闲着无事就跪坐在书案后头执笔临帖,这书帖是姜父从磐燕郡托人拓来的碑帖,本是他心爱之物。
可架不住如今夫妻和好,自觉愧对长女许多便把这些皆送给了姜婵。
姜婵也不拒绝,客客气气的接下来令人跳不出半点错来。却也让他夫妻二人心中暗叹磋磨了这整整七年,到底与他们生分了。
也不敢如何只能尽力弥补。
“大姑娘,接到消息萱姿院中刘嬷嬷带着一粗使丫头从后门的婆子那儿出去了。”
“粗使丫鬟?!”姜婵笔尖未停,认真的将帖子临完才将笔放在一旁。把自己临的书帖抬起来细细看了看,接着揉成一团扔进了书案边的小铜盆中微微一笑:“锦絮,让人盯着其他的不用理会。”
“是”
刘嬷嬷与后门看门的婆子交好,接着家里出事儿的由头也寻到了架空闲的马车候在后门那儿。
周姨娘抹着脸垂着头也没人多想,那守门的婆子坐在小脚凳上垫着刘嬷嬷给的赏钱笑得一脸褶子。
忙挥手让她们自个出去了。
朴素的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周姨娘一进车中便开始拿着帕子把脸上的涂得那些个儿乱七八糟的粉脂慢慢擦去。
路边的行人见到车架也自觉的避到两旁。
只时候一个须发皆白,腰板挺直的老道士眯着眼看着过去的马车,伸手抓住了身边一个壮汉的胳膊,声若洪钟:
“哎!小哥你可知道那过去的谁家的马车哟?!”
被抓住的汉子回头见是个道袍打扮的老人便好心出言解释道:
“那个啊!是姜家的车架,这些个贵人车厢上的印着族徽的!不过这车看着破旧许是姜家啥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出行吧?!”
“这样啊……”老道人雪白的长眉微微抖动,沉吟了片刻见着说话的汉子转身正要离去,当即伸手再次一把抓住盯着着这汉子,另一只手中拂尘一甩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