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过后,傅瑜彬彬有礼的与众世家子道别,然后飘飘然离去。
回到傅府的傅瑜立刻派人去调查崇宁公主求见和尘圣僧时发生的事情,虽然在席间有所耳闻,但那群无能的世家子只是将这个消息当做笑谈,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
所以傅瑜在席间只是听了一耳朵,但其中内情却不得而知。
远安王府,崇宁公主周嘉月来到寿康居,入了内室便见这几年一直缠绵病榻的儿子居然面色红润的坐在窗边,丝毫不似久病将死之人。
这一看,崇宁公主便愣住了。
突然,坐在窗边青年剧烈咳嗽起来,手捂着嘴,咳嗽得撕心裂肺,殷红的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崇宁公主立刻清醒,“长生!”
长生,高铭轩的小字。
原本打算从衣襟里取出一枚养气丹服下的青年乍然听到母亲的声音,顿时一惊,抬头便见崇宁公主站在门口。
“母亲?”高铭轩起身欲上前,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被匆匆过来的宠溺公主扶住。
崇宁公主扶着儿子坐在榻边,忍不住道,“你怎的如此不自爱?身子还未好,便好好躺着休息。”
“母亲,儿子已经躺了好几年了,”高铭轩苦涩的道,“也许我没几天可活了。”
傅瑜虽然说能救他,但前提是他必须娶到云柳,但他跟云柳的身份天差地别,他母亲又是个眼高于顶的高傲脾气,如何看的上云柳?他现在手中虽有养气丹这神药,可若与云柳的婚事不成,谁知道这丹药又会不会被取走?
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离不开这丹药了,像是上了瘾,不,不是上瘾,而是他贪恋着红尘,贪恋着活着的每一刻。
他不想死!
此前与傅瑜聊得太合拍,以至于他竟然忽略了太多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订婚这一项,他现在毫无办法。
崇宁公主听了儿子的话顿时心痛不已,想到和尘圣僧说的话,便硬着头皮道,“长生可有心悦之人?”
和尘圣僧对她说,想要保住儿子的命,需得找到一名与儿子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女子,愿意为了儿子共享自己的生命的女子,这个生命共享的契约,不得有丝毫背叛,否则一旦与她儿子签订契约的女子化爱为恨,她儿子便会立刻没命,她虽然想让儿子过正常贵族的生活,但若没了命,这些都是空谈,她再不情愿,想要儿子活下去,只能认命。
高铭轩觉得今日母亲有些古古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想到那日傅瑜跟他说的话,他心一横,道,“母亲可还记得儿子有一回昏死在连云寺山下?”
“记得,那次你可差点没了命。”那是她儿子第一次独自跑出家门,还差点丢了命,她如何不记忆深刻?
高铭轩道,“那次多亏了一名女子为我传信回府,否则儿子早已经死在连云寺山下。”
崇宁公主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明白了什么,“那女子是谁?”
“安武伯府,云柳。”
闻言,崇宁公主脸色大变,“怎么是她,你可知道她……”
“儿子知道,儿子更知道她是个宁死不屈的人,若她没了清白,早就自裁了,绝不会活着回来,母亲,儿子非她不娶。”
高铭轩打断崇宁公主激动时差点脱口而出的侮辱之语,言辞恳切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