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沉吟几乎没吃几口,反倒双耳通红,一脸羞愤的神情。
“你啊,就是读书读傻了!”慕清风摸摸肚子,心满意足道,“别跟我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那颜如玉能和你说话,陪你吃饭,跟你生气麽?”
沉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每次一到慕清风面前,他的满腹经纶仿佛成了满腹笑话。对此,慕清风则摇头说:“笑话算不上,顶多就是白玉无瑕、天真纯粹吧。”
“哎呀!糟糕!”慕清风忽然想起暮儿给他定的三个时辰,且不说时间马上就到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暮儿解释呢。
于是,急匆匆辞别沉吟,赶去暮离居,却被初黎以“坊主在用膳,不见客”为由,挡在院外。
他朝里边张望了会儿,瞧见映在窗纸上的两道身影,努努嘴不说话。
初黎冷得像冰雕一样伫立在边上,慕清风颇觉无趣,索性踢掉石块上的雪,随便坐下。沉默了会,他忽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暮儿?”
凛冽的寒风轻易吹散了他略带惆怅的话。他却分明听到寒风送来一声细小的冷嗤,突然有些恼,他站起来直往暮离居里闯。
“你打不过我的。”
桃花目直视前方,狭长的眼线似墨笔勾勒而出的俊美,右唇角微微上提,自然而然流露出目空一切的感觉。
初黎不禁错愕,迟疑着缩回阻拦他的手。
“暮儿,三个时辰到了。”
屋外传来慕清风的声音,千行看向暮阳,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擦拭好嘴唇,拿起百骨扇推门而出。
慕清风与他擦肩而过,两人连个眼神交错都没有。
暮阳仍在用膳,从慕清风进来到走到她跟前,她眼也不抬一下。对于江肖宜暗中操纵凌月楼一事,她相当生气。从生死局开始,她与花娘,月扇坊与凌月楼,所遭受的有多少是无妄之灾。
“暮儿。”慕清风特地坐到她身边,脸上是罕见的认真,“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解释,但接下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提箸的手一顿。
“不用了,你走吧。”暮阳淡淡道,却听到一声嗤笑,横眼看去。
慕清风脸上扬着不正经的笑,对她挤眉弄眼道:“暮儿怕了?”
“我怕什么?”暮阳懒得理他。
他反倒不要脸地贴上去,挡住暮阳看向膳食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回道:“怕爱上我呀。”
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的某个角落是异样的。然而,暮阳直接忽视了。她用空着的那只手嫌弃地推开慕清风那张极易蛊惑人心的脸:“要赌第一十四回么?”
慕清风整个人瞬间耷拉了下去,嚷着:“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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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金都城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到处洋溢着浓重的年味。
从来没有真正过过年的月扇坊在慕清风的强烈建议下,一边生意忙得热火朝天,一边过年闹得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