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可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整个人都镇静了下来。伸手去拉胤禛,口气缓和地道:“先起来再说,这地这么凉,要是病了,别说出征,连书房也去不了了。”
胤禛顺势站了起来,急忙解释道:“儿臣虽然瘦,却很强壮的,皇阿玛放心。”可话刚说完,腿却不争气的软了一下,栽向康熙。康熙下意识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胤禛,胤禛的头一下就落在康熙的胸前。康熙刚刚平稳的心跳又砰砰如鼓。胤禛只一瞬就马上站直,整张脸红的好像熟透了的苹果,十分诱人。“儿、儿臣只是一时腿麻了。”刚说完,觉得理由不太充分,“可能儿臣还需要锻炼,师傅说战场是最锻炼人的。”说完又两眼灼灼地盯着康熙。
康熙已经完全沉醉,两眼从胤禛白皙的颈一寸一寸向上移,直到对上那对充满期盼的眼神,才清醒过来。“嗯,锻炼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好的。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如果去了,底下的人还要照顾你,行军会受到影响,就连朕也要分心顾你。”
胤禛还要争辩,康熙却打断他,“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如果这次朕回来你胖了十斤,下次就一定带你。好了,不要再闹了,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么还要朕派个人送你回去才行?”康熙决定速战速决。
胤禛没有办法,只好跪安:“儿臣告退,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放松,这个孩子还真是单纯,甚至可以说有些迟钝。也许自己可以控制整个局面,他人生第一次真正心动,却是不能见光的暗恋,可为什么他还是能感觉到暗恋一个人也有幸福的味道?
胤禛沉着张脸往回走,高无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主子这几日本来十分高兴,日日都要摔库布摔倒浑身大汗才停止,可一点也不显疲色。而现在,整个人又沉闷了下去。他不禁又有些担忧。正在他想着用什么办法逗主子开心,胤禛突然停住脚步。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不是奴才多嘴,都进了九月,天这么凉,您还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骨,在地上跪了那么久……”高无庸还想絮叨下去,一抬眼就对上胤禛冷冷的眼神,马上住了嘴,跪在地上,自己掌嘴,“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好了!赶紧爬起来,记住,下次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惹了祸,我可救不了你。”说完转了个方向,迈开不走了。
高无庸赶紧爬起来,赶上去。可一看方向又觉得不对,“主子,西六所在那边,咱们这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胤禛慢慢转过头冷冷看他,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下去,可咽的急了,不小心咬到舌头,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胤禛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可又觉得丢面子,咳了一声,佯装不悦地道:“去隆宗门,找一个人。”
三天后,西征大军浩浩荡荡开拔出发。此次遣将出乎人们意料,裕亲王福全为主帅,与副帅大阿哥胤禔出兵古北口,恭亲王长宁为安北大将军,出兵喜峰口,迎击噶尔丹叛军。而康熙则跟着后面的运送粮草辎重的部队亲临前线。而耐人寻味的是皇帝一面叫在尼布楚与罗刹国谈判的索额图从科尔沁直接去前线,另一面却将被逐出朝堂近两年的明珠带在君侧。这让太子党立刻警惕起来,而大阿哥这一面的阵营则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一些当年倒戈太子党的墙头草,又开始搜集奇珍异宝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官场前程而“奔波”。
胤礽此次被认命监国,心里却还是有些疙瘩,看着大阿哥得意洋洋地地接过大将军印,尤其是胤禛看他时无限向往的眼神,都让他火大。皇阿玛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明珠是铁杆的大阿哥党,却还是要起用,还有大阿哥,此次立下军功,对自己更是威胁。因此,即使现在大权在握,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胤禛一路跟着大军的后面送了很远,最后已经快走出京郊了,康熙实在看不过,让李德全将胤禛叫到自己的马前。胤禛飞马来到康熙近前,看到他一身戎装,两眼都放出光来。以前只是觉得皇阿玛庄严儒雅,没想到还有今天这样威武英姿的样子。
康熙享受着儿子崇拜的目光,嘴上却说:“胤禛,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我们之前已经约定好了,你就不要再拖泥带水,回去,立刻!”说着牵过胤禛的缰绳,让马转头,顺手用马鞭狠狠抽了胤禛的马屁股。
“皇阿玛!”胤禛努力带缰,却还是停不下来。康熙看着胤禛渐行渐远,心里一点一点落空。不禁自嘲,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留在身边,不敢;离开身边,又思念。也许这就是爱的滋味吧。
一切事宜都处理停当,胤礽的脑子里便充满了胤禛的影子。可就在胤礽要去西六所的时候,高无庸竟然一个人跑来了毓庆宫。在胤礽讶异的眼神注视下,高无庸说出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太子爷,我们主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