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愣子下,旋即再次施礼退出去。
婢女回去,却见丁雪寻在做女红。
婢女记得那个男子的话,主动上前笑道:“姑娘在绣什么?婢女来帮你。”似乎在绣一朵什么花,嗯,应该是一朵花吧!婢女认真看了看,心道。
“不用!我想自己绣。”丁雪寻头也不抬地道。
婢女看着她手中的刺绣,又将头端远一些,唔,应该是一朵花儿,可是是什么花呢?她就看不出来了。
婢女看她绣的认真,忍不住问道:“姑娘绣的,是什么花?”
“玫瑰花。”这回丁雪寻抬起头来笑道。
透过高高的墙,丁雪寻的目光迷离起来,似乎听到了自己声音,“这是蔷薇花。我原想绣一朵玫瑰的,可是太难了。”
那个冰冷的男子挑眉道:“蔷薇花?你觉得我好意思穿出去吗?”
那个冰冷的男子,此刻应该已经是别人的夫君了吧?
丁雪寻沉默不语,双目看着高高的围墙,眸光闪过一丝狠厉。
当天晚上,丁雪寻待婢女睡沉,便将准备好的绳子抛上高墙,又用咏春拳借力,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墙体。
一步,二步……只差一步了,丁雪寻将身子贴着墙头,挑目远望,四周静寂无比,别说什么埋伏的高手,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她心中大喜,正要使劲一蹬,就要跳上墙头。
夜幕下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脸色如水的男子,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女子,从她猫着眼出了屋子抛上绳子,到借力跃上墙体,再到她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高墙,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那个女子满脸喜色,只差一步就要跃上墙头时,他喝掉酒壶里最后一口酒,将手中的石子击出,石子准确沉闷地击中绳子,呲的一声响,绳子应声而断,丁雪寻如那个男子所愿重重地摔了下来。
婢女闻声吓着从屋内跑出来,眼前的情景吓得她脸色顿时白了,不用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忙跑过来扶起她:“姑娘,可摔着了?”
“倒没有受伤,就是……臀部有点痛。”丁雪寻道。
“逃跑?看你还敢!”屋顶的男子似乎轻笑了下,喃喃自语,望着婢女扶着她进了屋子。
接下来的几日,丁雪寻安静多了,再也不敢有多余的举动。
这个看似平静的别院,事实上日夜都有人在监视着。而且分明是个非常恶趣味的人。
她爬个墙容易么?那是件很辛苦很消耗体力的的事啊!为何要等到只差最后一步,她沾沾自喜时才断了她的绳子?若是早些断开,她也不用爬得那么高摔得那么痛了。
这个屁股,不养十日八日是不得好的了。
又过了两日,天刚蒙蒙亮,别院的大门大开,六七个妇人捧着头面、饰物、大红嫁衣鱼贯而入。
“你们要干什么?”丁雪寻心中惊骇,再也镇定不了,大声喝道。
她原想吴三桂这混蛋不过是将她拘禁在这里,过些时日她便有办法逃出去,没想到他居然还念念不忘想与她成亲。
“恭喜王妃!今日是王妃的大喜日子,我们给王妃梳妆。”为首一个妇人微着道。
王妃!
丁雪寻心如死水。
“我不要,你们给我滚。”丁雪寻怒道。
为首的妇人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上前将她强按坐在梳妆台上。
那两人一出手,丁雪寻便知道她们是练家子,武功不比她弱。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者丁雪寻刚才不过佯怒试探,这一试探,心内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简直从头凉到脚,也就木着脸任由那几个妇人摆弄。
她再在这里关下去也是陡劳,总没有机会逃跑,说不定走出这个囚笼会有更多的机会。
可丁雪寻还是料错。
三个时辰过去了,妇人终于将丁雪寻打扮好了,还穿上了大红嫁衣。
那几个妇人瞧着镜中的美貌女子,微微有些发怔。
太美了!婢女看着镜中的女子,失神了。
丁雪寻也凝望着镜中的女子出神,因为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她不太常照镜子,想不到镜中的女子打扮起来,也有花容月貌。
只是所嫁非人!
别院门口早有一顶八人抬的大红喜轿在等候。丁雪寻被几个妇人扶着第一次走出别院,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暗暗留心路线,寻找机会伺机逃跑。
就在扶她入轿时,为首的妇人使了一个眼色,扶她的妇人道一声:“得罪了!”竟然点了她的穴位。
丁雪寻狠狠地瞪着那个妇人,那妇人拿起大红头巾一盖,遮住了她愤怒的脸。
轿夫缓缓将轿子抬了起来。丁雪寻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完了,难道真要被迫嫁人吗?丁雪寻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正在悲伤地想着,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昧,她头便有些晕眩,接着,便晕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