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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额头、脖子、后背全是汗水。

她想下洗个澡，发现脚上沉甸甸的。

低头一看，原来是套上了黑色的锁链子。

她掂了掂手中沉重的铁链，估计着长孙雪雁又出门了。这人的**程度一日日的增长，哪一日真的将她吃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李玉拖着脚链去洗澡，感觉自己有点像条狗。

傍晚的时候，长孙雪雁回来了，李玉坐在门口等她，看见了人，拍了拍桌子让这人滚过来。

长孙雪雁猜到李玉想说什么，直接冲出了房门。

之后她冷静了一会儿，知道这件事情不说完，她们两人之间便拥有有一道沟壑无法迈过去。何况她更喜欢留住那个肆意盎然的李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人囚禁起来。

长孙雪雁重新打开门坐到了李玉身边。

李玉指了指自己的脚，说：“解了。”

长孙雪雁低头看去，见到李玉惨白纤细的脚踝，如同莹玉一般发出白润的光芒。

她单膝跪下，亲吻李玉的脚背。

李玉仍由她亲吻，问道：“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长孙雪雁沉默。

这人总是这样，想要逃避的时候就选择一言不发，好几次让李玉撒不出气来。以前也是如此，但是很久以前，长孙雪雁的这招用在装可怜上，沉默的动作配合委屈的神态，总能将人见人怕的小李玉唬的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长大了也是这样，而且这招用的更顺溜了。

李玉笑了笑：“行，你不说话，那我说了。”

她的脚被捏在手心里，变得有些紧了。

李玉说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长孙雪雁身上的戾气暴涨：“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这些天就当是弥补我过去亏欠你的，我算了算，四十九天，算是个吉利的数字。”

长孙雪雁双眼通红：“谁规定的数字？我没同意，你就不准走。”

李玉的笑容淡了；“长孙雪雁，你是小学生吗？”

长孙雪雁很想硬着头说一声是，但是她知道李玉已经生气了，她很慌张，害怕李玉气坏了身体，却更害怕李玉为了离开她，不惜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长孙雪雁摇了摇头。

李玉又一次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放我走。”

“不放。”

“好。”李玉一脚踢在长孙雪雁身上，“那我就今天一次性说清楚了，要不放我走，要不我去死，选一个吧。”

长孙雪雁气的捂住了眼睛：“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

“人生道路这么多，是你自己非要走上死路。”李玉的话语毫不留情，“也不是没了我就活不下去，我却看到你就活不下去，自己选吧。”

长孙雪雁沉默很久之后恨声说道：“我不选，我要你留下来，活的好好的。”

“不可能。”

两人僵持着，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李玉的思绪飘得有些远，自从重新和长孙雪雁遇见后，她的脑海中便一直出现小时候的回忆，有最无忧的那段时光，也有最痛苦的岁月。

这些记忆烙进了她的心脏，只要提起来，就会浑身发痛。

“对于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问。

长孙雪雁楞了一下，怔怔地说：“没多少。”

李玉吸了口气，伸手说：“给我拿根烟来。”

长孙雪雁皱眉：“不好，别吸烟。”

“你这个人，还想着管教我呢？”李玉失笑，“给我滚远点。”

长孙雪雁定定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雕像，她的眼神深沉充满悲情，看着李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世界。

她在历劫之后便和自己做了约定，这辈子只要能再见到李玉，就再也不会放人离开半步。反正她身上有凤凰血液，她可以陪伴李玉经历无数次的轮回，直到天地毁灭。

可她没想到的是，李玉会这样的痛苦。

李玉动了动脚，锁链发出了一阵匡浪堂的响声，有点吵闹。

“我想去一趟爸妈的墓地。”她说道。

长孙雪雁抱着她，轻声地说：“好，我陪你去，你不准偷偷的去。”

“嗯。”李玉又说，“在那之前，还要陪肠子和真真去一次后山的墓洞。”

长孙雪雁也同意了：“嗯，去，我都陪你去。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李玉侧头亲了一下这人的头发，心里想的却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