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真真好奇地问:“你这是去度假了吧?”
李玉下床找了找拖鞋,低头的时候看见了身上的衣服,怎么不是她的那件地摊货了?
她撩起衣服嗅,接着连打了十来个喷嚏:“度你妹假……这衣服是不是有毒啊。”
“你哪来的衣服,这件比你的高级多了。”伍真真转着笔现学现卖:“而且我看你头顶红星高照,这是见到了老相好的征兆。”
李玉举着衣服的手一抖,惊悚地瞪大眼:“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伍真真没想到李玉反应这么大,她也就是按照书上来的瞎说一通,但是看李玉的反应,怎么像她说对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八字书,又看了一眼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不由得深思。
所谓风水术数,她刚才灵光乍现,将命理套进方程式之中,最后误打误撞地做出了结论,并且和书上的结果相一致。她当然不会觉得玄学会这么容易,但是这样至少让她心里有了底。
李玉哀悼了一会儿自己逝去的海鲜排挡,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她怎么回忆,脑中只有一段反反复复的梦境,还是关于自己怎么被揍的。
她自然不是受虐狂,懒得再去回想了。
然而她不去回忆,回忆却自行晃晃悠悠地飘进她脑子里找她,怎么都晃不出去。
如果可以,这段孽缘,她早就想遗忘了。
七岁那年,她居住的大院里搬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李玉打小在大院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和几个男生打架,从来就没输过,虽然打架的后果也很惨烈,但好歹在院里树立起了威望来。
因此,看到了新来的之后,小李玉的第一个反应是:摆出自己老大的威风来。
可是这个威风还没摆出去,那个小姑娘就被隔壁西院的人欺负了。
小李玉一边想着:好哇连老子的人都敢欺负。一边喊着:“这小娘们真是弱的可以,你们谁和她做朋友就是不要脸了。”,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冲进了西院,闹了个天翻地覆。
这件事情被爹娘知道之后又是一顿毒打。
小李玉挨了揍,跑到小姑娘跟前说:“我为了你,被打成这样,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小姑娘有些害羞,坐在墙边没有说话。
小李玉从小就是个闲不住的,拉着小姑娘东聊西聊,被路过的小弟看到了,几个小男孩冲上来对李玉吼:“老大,和她做朋友是不要脸,快走快走啊!”
小李玉聊在兴头上,根本不想走开,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当初话多。
毕竟面子要紧,她跳下台子和小姑娘说:“我明天再来找你。”
小弟们急吼:“不可以!”
李玉瞪着眼凶回去:“哪里不可以了?”
小弟们说:“她没爸爸!”
李玉往回走着说:“隔壁小铁也没爸爸,不照样一起玩。”
小弟们无言以对,但就是觉得不对,他们憋啊憋,憋红了脸,最后憋出了一句超越文学水平的词语来:“她家……不忠贞!”
晴天霹雳。
小李玉脚步一顿,回头看看白嫩嫩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小弟,招了招手,将一个小弟喊过来,附耳低声问:“不忠贞……是什么意思?”
同样懵逼的小弟:“啊?”
总之这段话还是被传了出去,小姑娘家里不忠贞也成了院子里的饭后闲谈,小李玉没什么是非观,根本不在意忠贞还是不忠贞。她喜欢小姑娘的好相貌,就每天跑去和这个小姑娘一块聊天。
小弟们发现自家老大被美色迷失心智以后,对她无比失望,东院的小屁孩们进行了一次民主投票,决定将李玉革职!
李玉当时正抱着小姑娘抢她嘴里的糖吃,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摆摆手,很是大度:“去吧去吧。”
一群年幼的小屁孩亲眼见了一副昏君当道的场面,各个都忍不住地摆出了忧国忧民的神色。
“大院就是社会的缩影。”一名小弟说道。
“老大都这样,这个国家又会好到哪里去?”另一名小弟说道。
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讲什么的李玉在那手舞足蹈:“嗷嗷嗷,小雪给我吃给我吃。”
东院老大独宠小妖精的消息不胫而走,西院的人知道了,一个个的拿着棍子水管过来凑热闹。
西院老大是个黑炭似的小伙子,小学三年级,身高一米四,剃了个板寸头,右脸颊上刮出了一道伤疤,小小年纪就有了道上的架势。
他跑到小李玉面前,很傲气地说:“东院的,你这是什么情况?”
小李玉躺在小姑娘腿上,睁了眼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座山,原来是只是多了个人啊。”
西院老大被变相说胖,气的脸都歪了,带着一群人直接冲上来打。
李玉也不是从小被吓大的,赶紧跳下台子,赤手空拳地一个打十个。中途自然不会忘了护着小姑娘,西院的玩疯了,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美术刀来,刀锋寒光闪闪,朝着两人飞来,李玉连忙抱紧了小姑娘缩到地上,从边上抽出一纸铁盆子,挡在头部。
刀尖碰到铁盆,发出“碰”的声响。
一群人都傻眼了。
远处不知谁家的妈排山倒海般咆哮:“小兔崽子,玩命啊?!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跟着你姓!”
哇啦啦地人全跑了。
一场闹剧收了尾,好在没人受伤。
东院的一帮小弟们对李玉又是敬佩,又是不屑。
好好的老大为什么要沉迷美色呢?他们再度忧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