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从御‘花’园离开之后,总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 一路坚持回了长歌殿,落座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
浑浑噩噩的进了宫‘门’,没抬头就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这样的味道如今却并不如冬日里的炉火那样的温热,反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一下戳进凝歌心里,叫她掏心掏肺的疼。
如今存在在她身边的这一切,到底还有几样是真的?
“发什么呆?”凝歌晃神之间就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登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在那怀抱里如一张拉满的弓箭一般一触就会断。
凤于飞察觉到了凝歌的异样,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往里间走的脚步顿住,俯首问道:“怎么了?”
凝歌惶然惊醒,飞快的看了一眼凤于飞,脱口道:“你今日没有去参加年前宴。”
凤于飞挑眉:“前朝事务繁忙,何况等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那里没有我也一样会很好,索‘性’就到你这里来了。”
凝歌苦笑着在凤于飞怀里挣扎了一下,只是箍在身上的手臂并没有松懈的意思,反而是惩罚‘性’的越收越紧。
凝歌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凤于飞,道:“今日良太妃约了我谈心。”说完顿了顿,侧着眉眼瞧着凤于飞。
她很明显就能感觉凤于飞浑身微微震了一下,眼中有一抹流光闪过。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只淡淡道:“睡一会吧。”
凝歌攥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终究是在凤于飞怀中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喃喃道:“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凤于飞不语,只拥着凝歌在偌大的‘床’上躺下去,探手给凝歌仔细掖了被子。
凝歌只觉得眼皮沉重的很,好似浑身被卸去了骨架一般的绵软无力,分明是不安的怀抱却是分外的叫人踏实,眼睛微微阖起来就进入了梦乡。
“若是失望会怎样呢?”凤于飞忽然呢喃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沉睡中的凝歌说话。
只是此时的凝歌睡的深沉,根本就听不见他这样的话吧。凤于飞苦笑,伸手把凌‘乱’在凝歌额前的长发捋到耳后。
该要拿你怎么办呢?凤于飞苦涩的叹息,修长的手指一路在那百‘花’齐放的锦被上下滑,安安静静的落在了凝歌的小腹处,张开手指小心的护着,渴望透过那厚重的锦被把掌心的那一点温度全部都给了被子下面的人儿。
可惜……
凤于飞的眼神陡然变的幽深起来,手也飞快的收起,用力的攥在了一处。
“皇上……”‘门’口传来长彦的声音,凤于飞没有回头,只低低的应了一句:“进来。”
说着顺手打散了‘床’头的帐幔,把自己和凝歌格挡在一片独有的小天地中。
长彦弯腰站在帐幔之外,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派出去的人有动静了,宴会进行一半的
时候在原本的大宅子里推了几个大缸出来,给凰三爷府上送过去了。”
“凰叁?”凤于飞蹙眉,忽然感觉怀中的凝歌动了一下,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却见她正餍足的‘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凤于飞心思一动,侧身下了‘床’,伸手整理了袖口对长彦吩咐道:“去御书房。”
长彦俯首:“是!”
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下来道:“凝贵妃的安胎‘药’如何了?”
长彦的头更低的垂了下去:“回皇上,已经在熬了,今日是最后一帖了。”
“恩,别忘了送过来。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就不必来见孤了。”
“皇上放心,这‘药’都是奴才一手把关,断不会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如此最好。”
凤于飞和长彦一路说着话出了长歌殿,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凝歌就睁开了眼睛,推了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
即便是衣衫凌‘乱’,眉眼之间却是没有半分倦怠。
凤于飞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尽数落进了她的耳朵,且不说安胎‘药’的事情,所谓的皇后派去的人有动静是怎么回事?
送的大缸去凰叁府里,那么那大缸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固伦?
若是固伦……
凝歌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世界都跟着黑暗了下来,她实在想象不到如今的固伦再回到凰叁府中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淑太妃因为固伦的缘故已经被废出皇宫,甚至还发配边疆,凰叁虽然侥幸逃脱,但是难免是心存怨恨,仔细一思量就会知道凝歌手上的所谓的证据多半都是来自于固伦。
此时固伦入了凰叁府中,无异于去送死。
凝歌‘精’神一凛,慌‘乱’的跳下‘床’来,不及穿上鞋子就要往‘门’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