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信你,可是总要出些叫人不能接受的意外抨击那样的信任。
可是若不信你,看着你这样坚毅的侧脸就会心生错觉。
大概这皇宫里太多墙头草,连这样的坚定也变得难能可贵。
可是,那也只是你而已。
可是你不知道。
凝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都敲进凤于飞心里:“请皇上相信,我所做的一切,目的和皇上相同。”
凤于飞瞧着跪在地上腰板笔直的凝歌,眼角微微下塌,隐约有疲惫之感。忽然笑了出来:“相同吗?”
凝歌薄‘唇’抿成一线,坚定道:“一定相同。”
“孤……信你。只是他日若叫孤信任碎了,定然不复。”
长风起,带着额前的几缕长发拂过眉眼,生生就敛去了眸中的压抑。那一身耀眼的金黄在阳光下晃动,终究还是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娘娘!快些起来吧!”唤月低声唤着失神的凝歌,凝歌这才发现这天牢‘门’口早就没有了凤于飞,连仪仗队都不见了背影。
凝歌费了许多力气才站起身来,靠着唤月的力道才勉强能行走。
这身子本就不如凝歌在现代的身体灵活,自小虽有良好根基,奈何深养宫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娇生惯养的身躯终究是经不起折腾,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就虚弱的很,接连又有事情来挫伤根基,凝歌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连现代的一些基本散打都在这身子上施展不开了。
唤月抿‘唇’:“娘娘这是何苦?您即便是不寻皇上恩宠,也段不必要总是和皇上作对。”刚才他们隔得远听不见凝歌和皇上说了什么,但是凤于飞和凝歌争吵的姿态依旧是众人眼里。
凝歌‘性’格刚烈,但凡遇见凤于飞就必定要死扛到底。
这可不是件好事。
即便皇上对眼前的凝妃多么的上心,也终究会有疲惫厌倦的一天,倘若凝歌不能如其他宫里的主子一样小鸟依人,温柔遣倦,他日失宠之时会比其他人更加的难过。
这宫里的人情冷暖,再也没有人比不为宫妃的丫鬟看得透彻了。
凝歌侧首看着唤月不解的侧脸,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笑:“唤月,你跟了皇上多久?”
唤月脸上一红:“娘娘说笑了,唤月不过是个粗使的丫鬟,承‘蒙’皇上看重才被指来长歌殿伺候娘娘,这是唤月毕生之福。”
凝歌知道唤月误会了,却也不点破,站直了身子道:“以心‘侍’君王,尚且疏离日。以‘色’‘侍’君王,安能长久?若是能固守自己,即便是没有恩宠,我也断不会十分失落。这宫里漫漫长夜,我总不能日夜期许皇上来我长歌殿。若是我连自己都找不到,那等待要有多枯燥?”
唤月不甚明白,只摇了摇头:“这皇宫里,却是容不下那么多自己。唤月知娘娘心意,但是‘玉’贵妃娘娘毕竟不是长久依靠,若是不得恩宠,娘娘何以做自己?”
凝歌好笑:“你是效忠于皇上,如何不知道‘玉’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唤月面上一红,低声嘟哝道:“奴婢不过是想替娘娘说两句话。您这样帮衬着‘玉’贵妃,他日皇子落地,势必要和宫里所有人为敌。即便娘娘亲厚也要防备三分。那‘玉’妃娘娘册封之后就独守空房,可见皇上只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唤月又压低了声音道:“若非是借着娘娘中毒之事,她怕是还和皇上亲厚不了。你倒是好了,伤了自己的身子还给他人做鹊桥,叫奴婢看了好生着急。”
凝歌知道唤月果真是为自己好,只不过这丫头并不知道‘玉’卿如今的身份,却也料中了‘玉’卿在利用她的事实。她只算是拉拢了一半的唤月到了身边,也算是值得了。
说着话的时候,正好入了天牢的大‘门’,凉气瞬间就侵袭而来,凝歌浑身一哆嗦,只感觉膝盖更加的疼了。唤月连忙帮凝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这里常年找不到日光,自然是要比外面还要冰冷。娘娘若是受不住,我们先行回去吧。”
凝歌倔强摇头:“费了许多力气才进来,若是不看个究竟我心中不甘心。”
唤月嘴‘唇’动了动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身穿官袍的士兵走过来冲这凝歌拱手道:“娘娘请!”
凝歌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个一人高的木板格子,半开着一半的‘门’,顶头及四周都以坚固的玄铁包裹,顶端四角各自缀着几根手腕粗的绳子,绳子向上蔓延到看不见的塔顶,又从另一个放方向笔直的垂下来,绳子上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各‘色’标记,绳子下面站着一队身强力壮的士兵,死死的攥着绳子。
凝歌微微一个琢磨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这塔中并未设楼梯,而是做了一个简易的人工升降机,靠着绳子把人一层一层的送上去。
倒是别出心裁。
凝歌举步上了那人工电梯,这才发现那木板盒子里都别有‘洞’天,竟然还有固定在木板一处的软榻和桌椅,即便是那人工升降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摇晃,那椅子和桌子不动摇半分,可见做工事无巨细,都‘精’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