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破布般,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阳在对方动作明显伶俐的手里,几乎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耳朵里,皮肤上,所有感官接触的,都是对方冰冷的气息。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急躁,在这个封闭而静止的空间里,就仿佛一阵四处乱窜着,不知疲倦的风一样。
“唔,是谁,你是谁?”被拎到客厅甩在沙发上,秦阳下意识护住了脑袋,将自己蜷成了一团道。
“我是谁?你问我是谁?”滔天的阴沉里,温度仿佛骤然间又低沉了数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听着声音,秦阳立刻就明白对方是谁了。
或者说,他其实早猜到对方是谁了,只是他一直都恐惧他露出这样的面目,潜意识的不愿意去承认自己又遭遇了盛怒的齐慕繁而已。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猛步上前,单膝压在对方的的胸口,成功制住秦阳起身的动作,狠狠捧住他的脸道:“秦阳,这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是么?我就知道,就知道不该放你走,不该让你离开,只要我对你一松口,你就会得寸进尺,就会彻底的把我遗忘在脑后,是不是?”
盛怒之下,青筋暴起的拳头,砰地一声径直砸向一旁的茶几上。
剧烈的响动声里,茶几上的水果摆件,顿时哗啦着滚了一地。
“啊。”这样的场景里,秦阳捂着耳朵,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径直捂住秦阳的嘴,齐慕繁冷哼一声道。
“你嚎什么嚎?不准嚎!”
身子狠狠一颤,秦阳不解地看着齐慕繁,这人又犯什么神经,又不是他想嚎的。
“秦阳?”
房间里,大少爷一听这动静,顿时就明白刚刚门外的人是谁了。
难堪之下,更多的还是担忧。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可从没听见秦阳发出这样失态的声音,不管是上次被追赶,还是当年被警察抓到,秦阳可都是沉默着始终稳重的。
来不及去想秦阳为什么例外的没有昏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意外,秦阳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
“担心他?”
周彦尧轻笑一声,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那声音的方向:“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你呜……”
不同于房间深处的剑拔弩张,客厅里的两个人,在起初的僵硬和沉默之后,气氛已经慢慢地趋于平静了。
齐慕繁慢慢地松开捂住秦阳嘴巴的手,察觉到手里一股不同寻常的黏腻之后,才消停下来的怒火,顿时蹭蹭地冒了出来。
一把捏起秦阳的嘴唇,借着皎洁的月光,那极好的视力轻而易举便将那疮痍的伤口看在了眼里。
“怎么回事?”
目光如炬,炙热的温度里,秦阳只觉得那片嘴唇像是已经被烈火烧焦了似的,痛的几乎连半点的知觉也没有了。
“刚刚,刚刚洗澡的时候脚下滑,摔……”
“摔的?”齐慕繁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你自己太聪明了?”
“没,没有,真的是我自己摔的。”秦阳急道。
明知道自己的谎言在对方看来是多么的苍白和可笑,明知道齐慕繁几乎不经思考就能看出自己的谎言,可他还是不得不撒谎。
谁没有几个损友,谁又没有几个麻烦不已总是给彼此挖坑的死党,可朋友毕竟是朋友,哥们儿毕竟是哥们儿,不管私底下怎么玩闹,大是大非面前也总是护着彼此的。
他自然不会说出李允翔,一如当初不愿意说出楚奇对他干的事情。
“好,很好,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在一起这么些日子,我以为已经把你捂化了,可你还是……”齐慕繁冷笑一声,一把松开秦阳,起身径直朝着李允翔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架势,杀气腾腾的,秦阳几乎不用去想,就已经明白对方是打算做什么了。
“不,不要,你别……”从沙发上起身,秦阳飞快地伸手,径直拖住齐慕繁的胳膊。
“不,不关他的事情,这……”
齐慕繁转身打断他:“不关他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情,难道是你自己主动的,你自己开口让他咬你的!”
近乎嘲讽的语气,滔天的冷冽里,齐慕繁更多的还是愤怒。
他讨厌这种感觉,秦阳越是护着一个人,他就越想毁掉那个人。
他知道自己应该大度一点,应该给他起码的空间,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这么大度,做不到这么宽容。
该死的,他的小男生,就是不应该留太多的目光在别人身上。
谁要是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么他就该死。
“我……”
“别告诉我你是自愿的,我不相信。”
受够了这婆婆妈妈的僵持,他齐老大从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谋划归谋划,可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快意恩仇,他应该进去弄死李允翔。
不管弄死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无惧。
他齐慕繁,这么些年还从没干过毫无把握的事情,弄死李允翔只是让自己的以后麻烦一些而已,可麻烦毕竟只是麻烦,并非解不开的死局。
眼见着齐慕繁要挣开他的手,秦阳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
“放开!”一甩甩不开,齐慕繁沉声道。
“不,不放!”秦阳咬紧了牙关。
人命关天啊,深知齐慕繁本性的他,这种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放开。
“好,好样的!”齐慕繁怒极,浑身的肌肉猛烈地鼓动,压根儿也不打算甩开秦阳了,直接拖着人就往屋子里走去。
“慕……齐慕繁啊!”齐老大的力道,那绝不是说说而已,秦阳眼见着自己身体被对方拖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