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抚摸着手里的小蛇。
他的语速很慢,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上去仿佛极为深沉,又仿佛格外的清透一般。
他手腕处的小蛇,那鲜红的蛇信子,仿佛一个自动弹放的玩具,随着他的动作,也有一下没一下舔着他的指尖。
整个画面,看上去分外的和谐,却也诡异的惊悚至极。
秦阳早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反应了。
对于蛇,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的确害怕,毫无理由的害怕。
察觉到秦阳的僵硬,施洛忽然冲秦阳笑了笑:“其实说到底,蛇和那些兔子猫啊啥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对着舌头脑袋,温柔地落下一吻。
秦阳的浑身的汗毛,几乎是瞬间就立了起来。
之前一直没去细想过一些事,所以他对施洛的印象,也只是一个莫名住在这里,然后和楚奇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然而现在,冷静之后,他清楚地看到了施洛身上那种极为致命的危险。
就仿佛他手上的那条蛇一般,乍眼看上去是鲜艳乖顺,但只要它朝你伸出了毒牙,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和你口中的那个楚奇,长得很像?”黝黑的双眼里,平静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沉。
“几乎是一模一样。”秦阳无畏的看着他,生怕错过对方眼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世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么?
“要是不像,那才奇了怪了。”施洛笑笑,整个人的神情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嘲讽。
“你什么意思?”秦阳问。
难道,他和楚奇是?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施洛笑笑,忽地伸手扒开了自己鬓角的头发。
秦阳身子一怔。
那提起来的心跌回胸腔之余,再一次狠狠的提了起来。
和楚奇一样,施洛的脸部比例堪称完美,然而他脸上线条精致优美的轮廓末端,却有着一道疤痕。
疤痕很细,很整齐,浅淡的颜色乍眼几乎都看不出来了。
秦阳忽然间明白了。
“你整容了。”
这世上再完美的整容手术也会留下刀口,关键只在于这手术刀口留在什么位置罢了。
“是啊。”施洛不置可否。
伸手摸着自己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说:“这世上从来不乏相似之人,我本就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这参照为之的刻意修整之后,自然是一模一样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秦阳问。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施洛莞尔地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能够这么幸运么?”
“你什么意思?”
幸运,他哪里幸运了。
施洛轻哼着摇摇头,食指轻轻勾着那小蛇的脑袋,明明是危险之极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娴熟得不能再娴熟了。
“小花,在外满玩得差不多了吧,走吧,咱们回屋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阳本想追上去,可看施洛居然是朝着三楼在走,他当下也就住脚了。
这个房子里,很多东西他都碰不得。
而他自己,也确实不想去触碰那些,自己难以接受的禁忌。
城市到底是城市,即使这别墅远离城区的喧嚣,黑夜也终究不如老家那种泼墨一般的色泽。
在花园里待了没多一会儿,秦阳见天色黑了下来,就转身进屋了。
路上偶然遇见几个佣人,对方都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对于这种高人一等般的待遇,秦阳依旧不适应,但终究也慢慢麻木了。
齐老大依旧没回房,想必是在和子炎他们谈事儿吧。
想起晚饭的那一幕,秦阳的脸下意识就红了起来,而脸红的同时,心也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齐慕繁是什么意思呢?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头疼,思绪也不知不觉地越飘越远了起来。
施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谁让他参照着楚奇整容的呢?这别墅里的人又知道他是整过容的么?
还有那个倒卖器官的男生,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桩桩,一件件,太多太多的复杂事情堆积起来,仿佛一座小山般压在他的心头。
他向来善于逃避,偶然梳理身边事情的时候,也总是会被问题本身和自己的各种猜测想法给彻底绕晕。
这不,刚想了没一会儿就困意来袭,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秦阳觉得自己浑身都沉沉的,胸腹间的呼吸也是万分的困难。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缠上了他的腰间,然后一边用着力裹紧,一边将他死死地摁趴在床上。
是梦,还是正在发生的真实?
来不及睁开眼,身后猛地被一股力道掰开,然后一个异物,不合时宜地朝着那处钻了进去。
灵活的,嚣张的,生动的开始膨胀着,乱窜着。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