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店家急忙笑脸迎了上来，“先生好眼光，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情侣围巾，您手里拿的是用最好的澳洲羊毛织就的，非常绵密松软，围在脖子上就跟围着一块白云似的，又暖和又舒服……”

围着脖子上就跟围着一块白云似的？这卖家还真是敢吹！

程琉璃不自觉地又看向那条围巾，看起来的确又蓬松又柔软，如果是条白色的，倒也可以勉强称得上“白云”似的围巾。

“有没有纯白色的？”夜斯洛再次开口询问。

程琉璃倒是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像能听到她心底的声音？

“有、有、有……”店家忙不迭地答应，“白色的不耐脏，我把它放在后面了，现在就给您去取！”

屁颠颠离开半分钟，出来时手里捧着一条像是草原上洁白哈达般的长围巾，晶莹的色泽，非常合程琉璃的眼缘。

“多少钱？”夜斯洛开口询问。

“三百八。”店家回答。

“这么贵？”夜斯洛皱眉，接下来吐出一句令程琉璃感到石破天惊的话，“便宜点！”

“先生，这是从澳洲进口的羊毛织就的，小店为了庆圣诞已经打了八八折，这么着，如果您实心想要，就三百六吧，不能再少了……”

白胖胖的店主笑得点头哈腰，根本不知道和他砍价的男人就是威慑整个亚洲的黑帮首领，一句话就能令整个步行街灰飞烟灭，跺跺脚就能令整个A市股价崩盘。

而这个男人，现在为了一条区区数百元的围巾在和他砍价！

“是吗？可是我记得一个月前你就卖三百八，现在打八八折还是这个价？”

程琉璃抬起头，看着夜斯洛哑然失笑，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就是在说谎！他什么时候有闲有空到来逛这种小资步行街？

“咳咳，”店家尴尬清了清嗓子，“这么吧，就在原价三百八上给你打八八折，一共是，一共是，呃……”伸手去抄计价器，夜斯洛已经报出了价位，“三百三十四块四？”

店家手忙脚乱地按出一连串数字，发现真是三百三十四块四，看向夜斯洛的眼神里有微微的愕然，“先生真是智力超群啊，佩服！佩服！！这样，零头就给您抹去，一共三百三十元整，您看可好？”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是吗？”夜斯洛笑吟吟问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才打折促销嘛……”

“过完圣诞元月就是春节，不到二月就打春，今年冬季已经过去一大半，你还想把这些围巾屯到明年再卖吗？”

“这个……”

“而且据我所知，白色应该是最不好卖的颜色了吧？所以你才放在最后面，这么雪白的颜色，稍微沾染上一点黑，你就砸在自己手里了，不是么？”

“呃……”

“不如趁着还有一个多月商机，多少赚点了事，资金流通了，也不用怕会砸在自己手里……”

“这么好的羊毛围巾，就算放在明年我也……”

“如果真的是纯羊毛，储存不当是极容易生虫蛀洞的，而且白色又是最娇嫩的颜色，潮湿暴晒都会发黄，你能保证来年还像今年一样雪白吗？”

“我……”胖乎乎的店家结巴着，被夜斯洛逻辑分明的质疑说得一时晕了头。

“我要是你，这种白围巾给钱就卖！”

“可是……”

“总比你砸在手里，变成一团又黄又硬的废物要合算！”

“可我也是花大价钱进回来的……”

“你进价多少？”继续咄咄逼人。

“一……一百八……”

“这是两百，剩下的二十当做是我贴补你的路费……”夜斯洛将两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店家喜滋滋地接过钱，将围巾点头哈腰地递过去，“谢谢，谢谢啊，还多送我二十块小费，真是多谢了……”

在程琉璃的目瞪口呆中，夜斯洛拿过围巾，双眸温柔地将围巾一圈圈在两人脖子上围好，然后揽着她的腰，两人迤逦离去。

后面，店家依然在招着小手，“先生，下次再来啊，欢迎下次再来惠顾！”

程琉璃简直骇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