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压陡然升高了好几度!
程流离顿觉空气稀薄起来,呼吸开始不畅。
认识夜斯洛这么长时间了,她其实从未真正见识过他的暴怒!
一直以来,他呈现给她的都是邪肆嬉痞的一面,从来不曾真正对她发过火。
不论她说怎样过分的话,骂他下流禽兽也好,对他拳打脚踢也好,
甚至连试图掌掴他,或猝然袭击他的下西a体等等寻常男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也表现得毫不在意。
而现在,完全莫名其妙的境状下,他像发了狂的狮子,毛发皆张,勃然震怒!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斯洛转身一脚踢向旁边的雕花洋柱,偌大的柱子被他狠狠一脚踹得几乎微微撼动起来!
程流离眼尖,看到那一脚将夜斯洛的皮鞋顶端都直接踹歪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气力,假如那一脚踹在她身上……
程流离打了个寒颤!
这边夜斯洛已经旋风一般地转身震怒而去!
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定下神来。
这个男人,真TM是个喜怒无常的变脸衰鬼!
她也没说什么呀?只不过就问了一句自己是第几任,他就狂躁成这个样子……
哎,不对啊?敢情真让自己说着了?这幢宅子以前住过的某个女人是夜斯洛的心头好,别人提也不能提?
就好像楚易伦之对于她自己?
心头一念及楚易伦,神色慢慢变得黯然,眼角也染上一抹微乎其微的痛楚。
不,她和夜斯洛不一样!
夜斯洛还可以再去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人。
而她,心已死,况且,身子也脏了,就连想一想楚易伦,也是一种奢侈,或者不如说,是对那个王子般高贵少年的一种玷污。
她在厅房名贵的宝石绒沙发上坐下来,天色慢慢黯淡了,时不时有三五仆人忙碌经过。
她像游离的灵魂,漠然地抽身而出,像是傀儡般端坐一隅,看着仆人们快镜头一般来来往往地穿梭着。
灯光太亮了,她听到自己张开嘴,对着仆人命令了句什么。
有人按灭了大厅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只留下墙壁上光线柔和的几盏壁灯。
仆人们站在眼前,似在恳请着什么,她听了好一阵才从耳到脑反应过来。
“流离小姐,晚饭做好了,请您去餐厅用餐。”这一句话,仆人至少重复了三遍。
她木然地摇摇头。
“流离小姐,请问是要晚点吃吗?”仆人再次发问。
她再次摇头。
“没有胃口,不想吃了吗?”
她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目光穿梭过仆人,望向看不到的远处,瞳孔茫然没有焦距。
仆人幽幽叹了口气,转身静悄悄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