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找不到工作,虽然她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她自有自己的赚钱路子。(风雨首发)
她已经打定了注意,在市中心的绿茵广场上,摆放一副简单的画具,为来来往往的行人兜售肖像画。
刚开始没有经验,她总是在有人目光投过来的同时飞快地起身,拿起自己以前的画稿走上前去,半带羞涩半是鼓足勇气地开口,询问对方是否应允自己为其作画。
得到的答复,十之**都是拒绝。
这样一整天又一整天过去,她只得到少数几次允许作画的机会,尽管“上帝们”(既然她已经决定以此谋生,那么掏钱让她作画的客户当然是至高无上的衣食父母,是上帝!)拿到画之后都一副惊喜又满意的表情,也带来了一批数量的回头客,可是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她仍是空闲地坐在那里,时间都白白地浪费了过去。
最后,她开始学聪明了,主动出击,在对方还没察觉的时候用铅笔素描刷刷给对方勾勒一个明净的黑白铅笔素描稿。
她的出笔非常灵动,一个寻常模样的人,经她的巧手临摹,取其糟粕,留其精华,在画中的竟似有了别样的灵魂,男的平添几分帅气,女的则韵味悠长……
而形象稍微出众的人,在她画中简直如同站在在千万道的炫目霞光里,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比最出色的摄像师运用各色的灯光、布景等拍摄出的精美摄影还更迷人。
等图画勾勒出一个**成的轮廓,她会擎着画稿上前,询问画里的主人是否愿意出钱买下这幅画稿。
被询问的人一般会惊喜交加地接过画稿,呼三喝四地吆喝同伴一同观看,这么精致的绘画,将人物的神韵捕捉得入木三分,而面容五官在本人肖像的基础上,有九成的相似,一成的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种情况下,甚少有人拿到这样初成雏稿的画像而不动心。
程流离的生意,也因此蒸蒸日上,时日不长,她本人和广场上红嘴白羽悠闲散步的鸽子们一样,成了绿茵广场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按一幅肖像三十元计,最多的一日,她一刻不停地画了二十幅,从早晨天色蒙蒙亮直到暮色完全降临,几乎没有时间吃饭喝水,晚上临回家时一算,哇,加上顾客们给的小费,这一整天,她共收入750元整!
虽然这么点钱,在以前的岁月里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连她一双稍好的手套都买不起,可是现在,这些钱简直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救命钱!
如果有人此刻上前来打劫,她简直会发誓自己一定会用生命捍卫这些血汗钱!
傍晚时分,熙熙攘攘的广场人流渐稀,她终于有短暂的歇息时间,甩了甩因为长时间擎笔作画而酸痛不已的胳膊,喘了口气,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画夹准备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
程琉璃回头,这才发现是一个抱着吉他盘坐在地上的女孩子在唱歌,定睛一看,那女孩子竟是没有小腿的。
残疾又没有其他特长的女生,生就一副清甜的歌喉,也能当做一种谋生手段吧。
歌声很动听,吉他弹得也不错,正当下班高峰,不少路人忍不住驻足聆听,但扔进女孩面前纸盒内的钱币却是少得可怜。
程琉璃摇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能体会这个女孩子的窘迫与无奈。
在美国纽约,街头有很多表演艺术弹唱乡村歌谣的西部牛仔,几个黑人演奏即兴的爵士乐,阳光下为行人现场作画的画家。聆听的路人有时还会和歌手们齐声合唱,而巡逻的警察更是这些街头表演者的常客,这些街头艺人的脸上时刻洋溢着快乐。据了解,纽约的街头艺人甚至持有表演证件,由政府分配安排他们在特定的地点表演。那里的人们早已把这些街头表演当成平时休闲娱乐的一个去处。
可在中国,街头卖艺只意味着一种涵义,那就是贫穷、落魄、寒酸、窘迫、衣食无着……
程琉璃静静聆听着,那女孩子拨动琴弦,用哀婉动听的歌喉浅吟低唱着:
……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