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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事以来,安舒窈从没出过这样的事,她体内的安眠药剂量早已经下去了,可还是整个人轻飘飘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她不敢睡去,神经一直紧绷着,又藏着一种恐惧,好像觉得睡下去就醒不来了的那种无力感。
酒店房间内的窗帘很厚重,可安舒窈还是看到有一丝丝光亮投进房内,她知道天又亮了,她已经被绑在这里两天两夜,那么外面呢?是不是找她找疯了。
许是安舒窈的神情太过沉重,吸引了对面沙发上的秦朗:“在想男朋友?”
秦朗的语气很鄙夷,安舒窈无声的默认,不说话也不看他,过了很久才出声:“能不能让我给他打通电话,我只说一句话。”
安舒窈并没有多大把握秦朗会答应,可事实他真的答应了,他将自己手机递过去,一手却拿把锐利的水果刀抵着安舒窈的脖子。
“小心着说话。”他警告。
安舒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接过来拨通那个她烂记于心的号码,电话在“嘟”了几声之后被人接起:“喂。”
沉沉地,略带疲倦的熟悉嗓音,明明不过两天,可安舒窈却觉得久违了,好像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安舒窈握着电话不出声,她嗓子堵着,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却先一滴滴掉下来,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竟如此想念他,想念到只是听见他的声音,都这么满足。
一早接到陌生电话,颜城本就有些怀疑,现在电话通了那边却悄然无声,他心被揪着直觉不对劲,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问道:“安安?”
安舒窈不知道颜城是怎么猜到的,诧异之下她吸了吸鼻子点头:“是我。”
“你在哪儿?”颜城得到回应后急急追问,颜如玉人就在颜城旁边,她清楚的看到一向自诩冷静的弟弟此刻可称得上是,神态若狂。
安舒窈没有答颜城的话,她反而是抬头去看秦朗,冰凉的刀子还抵在颈间,秦朗眼神一利微微使劲,安舒窈不禁“嘶”了一声。
那一声很轻,可电话彼端的颜城还是听到了,他心里一紧,握着手机的指头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安安。”他又唤了她一声,很淡很淡的语气。
安舒窈将目光撤回来,她揉了揉眼睛,娇嗔着再平常不过的说:“我好饿,好像吃成人礼那天的糕点。”
安舒窈说完这一句手中电话就被猛的夺走然后迅速挂断,秦朗对安舒窈还是有防备之心,而那边的颜城听着耳边传来的盲音却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打来电话却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太对劲,这句话究竟是不是大有深意。
颜城思索着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往外冲,颜如玉在后面喊着他也不理,无可奈何只有开车在后面跟着,是往安家的方向。
颜城一路加速赶到安家时,一家人因为丢了公主也是郁郁不安,安父更是在外找着打听着还没回来,颜城到时家里只有安母与老爷子。
“颜城?你怎么来了?”安母见到是颜城,以为有好消息了,急急忙忙站起来。
颜城并不答安母的话,只是张口便问:“安安在电话里说想吃成人礼那天的糕点,她的成人礼发生什么事了?又是在哪里办的?”
颜城这么匆忙,安母一下子怔了,倒是老爷子临危不乱:“成人礼是在四季酒店,舒窈丫头在那里?”
四季酒店,的确在南中路一带,颜城迅速联想起来,他确认完了便转头要走,可出了门又折回来,说:“阿姨请安心待在家里,我一定将安安带回来。”
颜城下楼时颜如玉也赶到了,她抱怨颜城开车不要命,自己拼命踩油门居然都追不上他。
“大姐,安安人在四季酒店。”
安舒窈觉得即便颜城无法理解她的话赶来救她,可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就算死也该满足了。安舒窈欣慰地笑,心情也忽的轻松起来,目光望向不远处轻语的照片,她像有感而发般突然说:“其实你们相互喜欢,轻语又有了你的孩子,不是非要闹到这一步不可的。”
安舒窈说这番话的时候秦朗还倒在沙发上喝酒,他几度不省人事,可偏偏是这句话让他一个激灵。
“你刚才说什么?”秦朗慢慢站起来,咬字极重地问安舒窈。
“我说你们互相喜欢,难道说错了?你们……”
“不是这句。”秦朗不耐的粗暴打断她,大步走近了抓着安舒窈被绑的一双手腕,迫切问:“下面,互相喜欢的下面,你说了什么?”
她的一句话居然带给他这么大的反应,安舒窈满腔疑惑,她强忍着手上的痛处皱紧了眉头,重复刚才的话:“我说你们相互喜欢,轻语又有了你的孩子,不是非要闹到这一步不可的。”
“孩子?”秦朗将这两个字缓缓念出来,神情恍惚如在梦中。
“你不知道?”观察着他的脸色,安舒窈不可置信的反问:“轻语没跟你说吗?她出事时,是有身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