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柜子里什么都没有，自己又被耍了。但走上前才看见，里面有一把孤零零的钥匙。

“防盗门的。”尉迟佛音关上了小格子的门，以免警报响个没完。

“还挺新。”纪攸宁把宋忱手里滑落的小票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宋忱将钥匙翻了一面，发现上面粘着的医用胶带还有字迹，是拿圆珠笔写的一个门牌号，“三十六楼第九层，0905。”

下面还有一串六位数号码，284503，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具体的房间。

“你们谁把储物柜关上的？”宋忱皱眉。

只有门牌号没有小区的地址，他下意识觉得柜子里应该还有东西没有取出来。

“我。”尉迟佛音痛快的承认，“关上之前检查过了，里面绝对没东西，除了钥匙只有空气，连内壁都是干净的。”

她的观察能力当然不弱，而且由于身高角度，更方便看见柜子的内部顶层，绝对没有遗漏。

宋忱陷入为难的境地，“只有门牌号，没有地址吗？不可能啊……”

到现在为止，绑架犯给出的信息都找到了对应的地方。

一开始让他买地图，然后给了横纵坐标，指向这个超市，然后拿到钥匙。

看态度，一定是要指引他们打开某扇门。可是，怎么不会给地址了呢？

宋忱又梳理了一遍记忆，确定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如今能做的，只是等待了……等待绑架者再一次发来指令。

不过手机就像接收不到信号一样，始终没动静。

“对方很有效率，不会这么久不联系我们。”宋忱喝了口提神的咖啡，“游戏‘已经到达尾声’？我们还不知道这把钥匙打开的门在哪里。”

挨着超市，刚刚纪攸宁跑去以最快速度买了些饮料给众人补充水分，现在他同样捧着咖啡提神，“一整天了，好像只是被对方逗着玩儿一样。”

“先走吧，老是这么站在超市门口也不是办法。”宋忱看了看那把钥匙，将瓶口拧紧。

纪攸宁嗯了一声，刚想迈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着开口：“老板，让我看看这把钥匙……总觉得很眼熟。”

“你认识？”宋忱赶紧把东西交出去，“是哪个厂家生产的？”

纪攸宁皱紧眉头苦苦思索了半天，努力从脑子里搜刮类似的记忆，总算不负众望地回想起来！“不是哪个厂家，是我从前家里的钥匙！不对，是那个小区的……老板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为什么事认识的吗……嗯，你说你跟踪我到家门口的。这把钥匙的形状，就是小区统一配的防盗门钥匙。”

“你确定没错？”宋忱表面上半信半疑，觉得钥匙这东西都长得差不多，用同一款防盗门说不定仅仅是个巧合。但面对困境，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

“确定！”纪攸宁疯狂点头，自觉派上了用场所以格外高兴，“那个小区安保系数很高的，防盗门也不是便宜货。”

尉迟佛音提醒：“不管怎么样至少试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白跑一趟。”

“——也可能是开错了门，被房主打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宋忱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说了句玩笑话。

他突然想到，绑架者说的没错，至今为止给出的问题，都是只有他才能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建立在对彼此的熟悉之上。

……

后来搬家出来，可是说到底，纪攸宁曾经在那个小区住过一段时间，对路线还算熟悉。宋忱却是完全忘记了怎么走，握着钥匙的手一阵阵沁出汗水，浸湿了上面的医用胶带。

“哎，你们是谁啊？不是业主吧？”

人一放松警惕，各种麻烦就找上来了。

刚一来到小区门口，就被保安呼喊着拦了车！也对，进出这里的，哪个业主都不会开一辆六手大众。

宋忱正在琢磨编什么借口应付，纪攸宁就摇下车窗，殷切地打招呼：“我是业主啊，带朋友回家玩的。”

曾经的业主也算嘛！

本来是为了放行随意编出的借口，不料歪打正着，那个拦车的保安警惕地将视线扫过副驾驶位的尉迟佛音，然后落在纪攸宁身上，居然真的认识他！

“哦哦，是你啊，头发和栗子壳一个颜色的……我见过你……怎么买了辆这种车？”保安说着挥挥手，算是放行了。

看来长得漂亮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纪攸宁开着车在住宅区的小道间穿梭，一边说：“36号楼对吧？这片区域我没怎么来过，凭印象慢慢找了。应该是比较大的跃层房型，我原来住的那间是一室一厅的。”

“嗯嗯。”宋忱点着头，打量窗外。

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呢，那会儿就看出来小区的绿化做的不错了，到了春末，一些花树已经冒出了花骨朵，空气里的风都有淡淡香气。

天完全黑了下来，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宋忱其实早就饿了，却顾不上许多。找到三十六号楼之后第一个下车，甩上车门，往楼梯间跑去。

——却被一道密码锁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