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寸不寸啊,到我这儿就没了?我不信!掌柜的,您后屋里一定还有。”这是一位伙计样的年轻人说的。
“这位客官,请到后屋看看也好放心。”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年轻人倒是不好意思去后屋了。于是问道:“下一次什么时间?”
“这个……在下真是说不好。这些布匹是替亲戚代卖的,人家什么时候有货送过来,我才什么时间把新来的布匹摆到柜台上来。”
“您不会自己进货吗?为什么要等现成的?”
“您这话说的,我不等现成的我没有那个能力。这些布匹都是外国来的。”
“外国的?可是据我知道,外国,就是说西方那些大鼻子国家是不出丝绸的。”
“在下也没说店里的货物是来自西方。”
“那是哪里的出产,你能否告知一二。”
“无可奉告,请谅解。”
是啊,告诉你了,人家怎么做生意了?
这个期间,云儿又教给教习嬷嬷们一种新的绣花方法,这个还是小丽教给她的。就是用最小号的注射用针头绣花。在针头的针尖靠里一点,用小号钻头钻个眼儿,绣花的时候把线纫到这个眼里,捏住针头上下扎就行了。当然是沿着事先画好的图样扎下去。留下的针脚和毛巾很相似。扎完之后要用剪刀把最上面剪平,效果就毛茸茸的了。这个是给绒绣机打掩护的。绒绣机不是每个人都能用上的,针头绣却是廉价的,一次性用、真空包装的新针头,批发来的。这个东西可不能图便宜,更不能用医院用过的,有细菌。
看到针头,云儿想起来应该给府上的孩子们都种牛痘了。据资料讲,最好是在得了天花的患者的脓包里用棉花沾吸一点脓液,并使之干燥。然后放入可患天花人的鼻子里,这种方法叫种人痘。而异域的人很少得天花,牛倒是有得的,只好从牛的身上弄来天花脓液,还是注射方式接种的。好像这种注射方式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这件事不能强为,给小孩子种要经过大人同意,给大人种要经过本人同意。
陈先生和王爷商量,这件事要和朱医官通气,否则他知道了会有想法。王爷同意,正好是在福晋房里歇息,中午让郑嬷嬷回家吃饭时告诉朱医官下午来一趟。
朱医官很守时,按王爷说的时间准时来到翼然楼的会客室。王爷把自己的上衣脱下一个袖子,露出种牛痘的疤痕让朱先生看,朱先生当然不理解。王爷说:“你是一个非常可信的、人品好的人。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在异域种牛痘落下的疤痕。福晋你把宝宝贝贝抱过来。朱医官请看,他们的胳膊上也有这样的疤痕。还有田总管、云主子,我们都种了,种了牛痘就不会得天花了,终生免疫。异域那里的人,新出生的孩子都要种。种了以后有的人可能会有一点发热的现象,有的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过去了。”
“哎呀王爷,您这是行善积德呀!咱们大清每年都有不少人得天花死去。也不分老少贵贱,得了就没有半条命。这要是……”
“您是说要普及开来,本王觉得不容易。实际上种牛痘是中国人发明的,被西方人学了去。方法很简单……”王爷详细说了种牛痘的方法,然后说,“你认为太后能认可吗?他会不会认为本王要加害她的儿子,然后阴谋篡位?”
朱医官的脸色当时就惨白了,往日的冤屈浮上心头。很郑重地说:“下官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先给府上的人种,那么下官第一个种。下官负责给府上的每一个人种。真是没想到王爷您会带回来这么震撼人心的好消息。”
朱医官真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只身一人到了前些时天花蔓延的一个郊区村子,在那里患了天花的牛身上提取了一份牛痘的疫苗。回来干燥了,就给自己种上了。三天后稍稍发热和不适,两天就恢复正常,然后再次到了那个庄子上。本想是在患了天花的人身上提取疫苗,可是得了天花的该死的死了,该好的好了,疫情已经过去了,只有少量的牛还有天花的脓包。他身上也有免疫力了,放心大胆地在牛身上提取了足够府上四百多人接种的疫苗,回来先给自己的小孙子种上了。也是几天后发热不适,几天又好了。才放心地给世子、蕊儿和其他的孩子都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