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棒、雪糕、冰淇淋都在林嬷嬷、姜嬷嬷的手下陆续试做成功,为了更熟练、更把握,林嬷嬷、姜嬷嬷等人还在苦练。统领府送来的牛奶质量相当好,统领夫人在上层官员夫人的圈子里把府上的首饰、衣料给打开了市场,府上给她的回报也很大,所以统领夫人对牛奶的事应当是对王爷、福晋和云儿的回报。在刚刚开始制作冰点的时候每天都送来六七百斤的新鲜牛奶,冰棒雪糕冰淇淋用不完就用来试做奶酪等奶制品。
鱼儿水儿和其他几位教习嬷嬷继续承担教习任务。有的时候忙不完,就把样品带回家照做,得自己会做了、做熟了才能教给别人。
鱼儿的女儿田蕊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看着娘亲每天什么都不顾了地在做香囊、荷包,很眼馋。
“娘,您能不能和主子说说,让蕊儿也学学做香包?您来教给蕊儿嘛,求求您了!”蕊儿拉着娘亲的胳膊,小身子一扭一扭的,撒开了娇。
“我的小祖宗,娘自己还忙不过来呢。等娘忙过这一阵子好不好?”
“不嘛,人家就要学!您和纳兰婶婶做的香包太好看了,金光闪闪的,娘!”
“好好好,娘这里有剩余的料头你拿了去做。”
“蕊儿还没有花瓣呢,也不敢到园子里去捡,怕走丢了找不回家。”
“娘的箱子里有去年端午做香囊的香草,找出来给你用。你可不能去园子啊,园子里有狼。”鱼儿吓唬着蕊儿。
“啊?有狼啊?蕊儿可不去,让狼给吃了多疼啊?可是香草是您去年用的,都没多少香味了,蕊儿要花瓣!”
“和你爹一样,认准什么就是什么。”
“好哇,背地里说我坏话。”田亮去纳兰家商量什么,正好回来。
“相公,你闺女非要学做香包,你看我忙的……”
“小孩子嘛,哪有不好奇的。再说了,她是女孩,六岁可以做针黹了,你就带带她。象你们这几个人这么拼命不是可取的办法。佛家讲顺其自然,你们每天心急火燎的对身体也不好。你还想不想给我生儿子了?”
“相公,在孩子面前怎么说这个?”
“我只说生儿子,也没说别的。”
“就让我再做一会儿,好吧?”
“娘,蕊儿和爹爹还没吃饭呢。”
“啊?你们还没吃饭?糟了、糟了,我忘了做饭!对不起啊,我马上做饭!”说着抓起围裙,扎进厨房。
纳兰拄个棍子猫着腰进来了,一副乞丐模样:“大哥、大嫂,行行好儿吧,给我一个窝头解解肚子叫,我家水儿嬷嬷不认识我了。”
鱼儿一家三口都笑得不行了。别看水儿老实巴交,在纳兰面前却是很硬气。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相比之下,鱼儿各方面都比水儿出众,在丈夫面前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做什么不符合田亮的心意。其实纳兰和田亮是一样的级别、一样的差事。而田亮也不是那种霸道的人,这个可能也有前世的因缘?
鱼儿是觉得女儿现在就学针线,好像还是小了一点,可是又不忍心打击她,就把自己的材料分给蕊儿一部分。小姑娘高兴得连连感谢:“娘您真好!”
“乖,做活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把针线到处乱放,看扎了你。”
“您放心就是了。可惜煊哥哥不喜欢做针线,雪格格又不在府上。没人给蕊儿作伴。”
“煊世子是男孩子,男孩子是不做针线的,雪格格什么时候能回府都很难说。你自己做吧,先跟着先生学课程,有了空闲再做针线。”
“是,蕊儿听娘的。”
中午时间,鱼儿是和水儿换班陪主子的。今天轮到水儿,和云儿在陈夫人那里休息。鱼儿在家把房间收拾了,抢了时间纳鞋底,想给丈夫做一双千层底的布鞋。她就对着窗户的亮光纳鞋底,蕊儿在她身边鼓捣那些天鹅绒的小布块。鱼儿的思绪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想到前几年,主子们在给鱼儿水儿指婚的时候,鱼儿对田亮就有心仪。水儿是纳兰看中的,王爷征求过纳兰的意见,问他喜欢福晋和侧福晋身边的哪位大丫鬟,纳兰大大方方地说他喜欢水儿。王爷还提醒纳兰,水儿出身低、是汉人。纳兰说,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只要人品好。这样纳兰和水儿就成了一家。而田亮最初看中的是云儿,云儿嫁给了王爷,田亮无可奈何。田亮在和鱼儿成亲的最初对鱼儿不是很上心,这件事鱼儿心知肚明,可是她不能指责丈夫,是丈夫先看上主子的。她也认为丈夫和主子是绝配,而自己不过是个丫头,能得到田亮做丈夫已经很满足了。其实,鱼儿心里很明白,田亮各方面都很出色,以后可能会比纳兰、莽格、巴特尔有发展。从王爷对田亮的态度就知道,田亮虽然很少表达什么,但是他是四位金刚中最有学问、最沉稳、最有心劲、最得王爷信任的。就说当年破获珍宝案那件事,王爷连自己的亲表侄都不带,纳兰这么精明强干的也没带带着田亮,去异域云游更是带着亮子,更可见王爷信任田亮到什么程度,田亮可是汉人啊,满人、蒙古人都比汉人吃香。
如果田亮有发展,他的官位就要提升。人家现在就是正五品的武职京官,也许会成为皇上的御前侍卫,前途无量。自己在主子面前再吃香也是个丫鬟是下人。以后随时可能成为妾室。这样在鱼儿心里一直就担心受怕,她的父亲就是庶出,受尽嫡出兄长的欺负。鱼儿对这些事是很明白的。
水儿就没有这些顾虑。虽然纳兰有官品在身,却是平民出身,纳妾的事好像不大可能。
鱼儿就不同了,她和母亲的户籍都在遵化的屠户家,是大清最底层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嫁给王府侍卫,是主子据理力争地非要把鱼儿嫁给了思慕已久的田亮。在赐婚之前,王爷征求过田亮的意见,田亮说:“鱼儿挺好的,就是她了。”
田亮没有理由反对,因为鱼儿是府上所有的丫鬟里最拔尖儿的女孩,不但人漂亮,还识字,会打算盘,为云主子掌管着钱财。
鱼儿觉得现在是自己最舒心的时候,相公对自己越来越好,有疼有热的。蕊儿也非常乖巧听话,就是相公到现在还没儿子,成了鱼儿的心病。
“娘,您看蕊儿做的这个烧卖包可以吗?”蕊儿的请教把鱼儿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这是你做的?”鱼儿拿着女儿做的烧卖包,惊喜地问道。
“是啊,就是蕊儿做的,是照着您说的这个烧卖包的做法做的。”
“很好、很好。娘的蕊儿小手真巧,和娘做的一样了,难为你。扎到手指没有?”
“没有啊,这个透明的纱料很薄,不用费劲就能扎透了。就是上面这朵小花不知道怎么做的,娘您教给蕊儿好吗?”
“好好好,蕊儿看到这根透明的带子了吗?这个叫彩带,用针线把彩带的一侧穿起来,对,穿到头儿,稍稍抽紧这根线,就会是一边松一边紧、然后这样靠紧了,在底下这个地方一圈一圈地缝在烧卖包的口袋嘴上,就成了一朵立起来的小花了。”
“哦,太漂亮了!蕊儿会做了。”蕊儿兴高采烈地拿到一边做去了,鱼儿慈爱地看着蕊儿,立刻就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娘的身边做针线,仿佛还记得自己那双手背都带坑儿的小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