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里没人能回答他的话,耳边嗡嗡的响着什么,又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他想苏暖,想那个会在冬天窝在他怀里睡的像只小仓鼠的苏暖……
病房外,薄凉问送医生离开的方立:“他怎么样了?”
方立抬头看向这个曾经邻家妹妹,如今却除了脸之外找不到一丝痕迹的人,张了张嘴,沉默了下去。他没有立场去指责什么,就像自家boss连挽回都没有底气一样。
“情况很不好?”薄凉惊讶不已。
方立当即摇头,苦笑道:“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继续拖下去跟绝症也没什么区别。boss一直在服用精神类的药物,入睡困难,多梦,时常幻觉……你离开后……他的生活一直没有正常过……”
薄凉闻言,忍不住冷嗤一声:“合着我又成了罪魁祸首。”语气没有怨怼,只是一个冷冷的感叹,她说“恕我无能为力,或许你给他请个心理专家或者是催眠师之类的会更好。”
她说完,鞠了一个躬,礼貌而疏离:“既然人没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暖小姐!”方立大声喊住她,又连忙追上去改口:“抱歉,薄凉小姐,如果您还记得我,能否给我几分钟私聊时间?”
“我很奇怪。”薄凉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不解的反问:“他贵为业界佼佼者领军人物,身家不用说,追求者数以千万计,想要什么样儿的人没有,非得要为难一个我被他废的如此不堪的人?”
“薄凉小姐不知道么?”方立笑着看她,笑着又问:“boss这样执着的原因,薄凉小姐不知道么?”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想猜那是爱情,可这种东西对苏景渊来说,对于时至今日的他们来说,都过于飘渺。
“boss原来也不知道。薄凉小姐是否觉得boss是个极其自私的人?”方立不等她回答,就兀自下数:“将薄凉小姐从c城带回b市,强迫你欠了他人情,剥夺了你最好的年华,不闻不问的安排了你的户口身份,boss从来都没有顾及薄凉小姐的心情,感受……对么?”
没有人比方立更清楚当年他跟她的时间。
薄凉笑了,“对,你说的都对,不成熟时我是怨恨过,但我很清楚,能选择依附他是我莫大的荣幸,青年首富,豪门贵少,怎么看都比空有钱的有妇之夫好,单是视觉就天差地别,何况苏景渊对待女人一向很好。”
“换了名字后,薄凉小姐的伶牙俐齿也变得刻薄了。”
“是么,董大小姐也这样说。”她十分的无所谓。
方立只剩下苦笑摇头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太多人看到的都是boss光鲜富贵的一面,他心里藏起来的伤,又有谁去了解与宽容?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逃学,打架,闹事,甚至沾毒。他有着不光彩的身份,私生子,四岁就没了母亲,哥哥是他生命里仅有的阳光……”
“方特助真的很会煽情。”薄凉打断他,垂下的眼睑抬起,侧目看他:“你说的这些,在爱他那些年,早已疼过无数遍,但是立哥,你应该知道,苏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