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当事人的感受,所以薄凉拒去想绝道听途说的苏景渊。从那些人口中说出的‘原谅’那么松快轻巧,已经刻进心口留下疤痕的伤害,谁来买单?
薄凉感觉自己渐渐失常了。
一直以来被压抑封存起来的怨恨透过不知何时出现的裂缝,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无法平静下来去面对‘有关苏景渊’与‘有关过去’的事了。
车窗外的绿野田园渐渐变成错落的古镇房屋,她的心情依旧没有办法恢复。那些心平气和都随着一路的飞驰不知被抛到了哪个角落,她开始怨恨苏景渊的出现,怨恨他打乱了自己的新生。
薄凉回到客栈,一身少有阴郁的进门消失在楼上,方远才放下心给自家boss回电话。
苏景渊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状态怎么样?”
怎么说呢…方远有点儿忌惮的看了眼这楼正中的方向,可见的打了个冷颤,把路上交谈以及沉默的每个细节都如实汇报,最后点评一句:“老板娘好像对您怨恨过深…”
那片沉默许久,传来缓缓的一叹,“她,理该恨我。”
她,理该恨我。
直到电话挂断,方远都愣愣的坐在天井的木凳子发呆。他有点不敢相信那么痛快就接受别人‘怨恨’的人是自家boss…如果这个怨恨的人换做是别人,他十有八九不是炒鱿鱼就是把人家往死里坑吧?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那些年boss对杂志社的手段,不禁对这个高薪的职业产生了最起码的反省。他觉得自己应当向方立表哥看齐,boss没问的话坚决不多嘴,他的本职工作只是看好老板娘而已,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不会涨工资加奖金不说,没准儿boss哪天想起来谁谁谁知道了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再来个心血来潮的‘灭口’…
还是看好老板娘吧。
方远这么想着,就去旁边报刊架子上拿了很久没人动过的报纸杂志,又去吧台里找了个凳子拎着去了老板娘下楼最习惯走的那道楼梯口,然后探头看了看左右没有闲杂人等,才放心的坐到凳子上,倚着墙展开报纸阅读,打发时间。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他看的越来越出神,渐渐就在这其中发现了什么。这些报纸杂志的发行日期很杂乱,根本连不上号,但是却有个共同点这上面每一页都有关于华成的消息。或是财经频道,或是娱乐八卦,又或者新产业的宣传…
他惊喜的跑到前台去找向大娘,问她:“书柜上最左边那些旧报纸旧杂志是老板娘的收藏么?”
向大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说:“不是什么收藏,只是老板娘看过随手放在那儿的。”
“随手放的?都这么旧了怎么没被卖废品啊…”方远不相信的问。
“以前也卖过,后来有次她找不到了挺不开心的,我们就再没给她卖过,反正也不多,占不了多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