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倪连忙给倒了一杯水,容瑾年要自己接过来,杨宣倪按住她,“别动,我喂你。”杨宣倪给容瑾年后背垫了个枕头,让她倚靠着。调羹舀水抵在唇前,容瑾年偏了头,不肯让杨宣倪喂。杨宣倪眉头皱着,咬了咬唇,起身又去拿了吸管,“给。”容瑾年这次安静地喝水了。
杨宣倪盯着容瑾年失神,这个小孩,一定是恋爱了,所以过分亲密的事,容瑾年都不让她做了,就像之前不让她叫昵称,也不准许她有过分亲密的动作,现在连喂水都不肯了。
可恋爱了不该是这样的啊,恋爱不该是春天里百花开的感觉吗?可眼前的人,分明更像是失恋了。杨宣倪心里有话却不敢说,因为知道,容瑾年太敏感,也太脆弱,“真的没事吗?”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有事就告诉我,你忘了吗?我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闷头喝水的容瑾年突然咳嗽,水呛了出来,杨宣倪心疼地手忙脚乱,“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不问了。”容瑾年突然抱住杨宣倪,哭了出来。容瑾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还不停地说对不起。杨宣倪没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一手抱紧容瑾年,一手抚着容瑾年的后背,无声地安抚,可眼圈却跟着红了。
杨宣倪很少会哭,小时候就这样,老爹要打她,杨宣倪梗着脖子,宁可被打死,也不哭,更不会跑。所以杨宣倪总是想,她的泪腺是不是死了?更为搞笑的是,杨宣倪还曾经去做过检查,医生是她的朋友,表示:你别逗了,好吗?泪点高就泪点高,什么泪腺死了。
杨宣倪长大后,为数不多的三次红眼圈,都是和容瑾年相关。杨宣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从第一次见到容瑾年,那个浑身湿透,狼狈到极致的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比那天的雨天还要潮湿,湿到了她的心里,所以她那天才会心酸红了眼圈吧?
等容瑾年的情绪渐渐稳下来,杨宣倪才故意逗着开玩笑说:“今天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太贵重了。”
“嗯?”容瑾年哭得有点蒙,哭多了,大脑会反应慢,“礼物我还没有给你啊。”
杨宣倪轻叹,宠溺的笑着,抬手用拇指给容瑾年擦去眼角的泪痕,“我的傻闺蜜,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杨宣倪对于泪水的感觉比较复杂,她自己很少哭,但也不是讨厌眼泪,不是不想哭,是真的哭不出来。有的时候,杨宣倪会莫名其妙憋得慌,人家都说大哭一场可以发泄,杨宣倪哭不出来,自然也就无从发泄。
不过,杨宣倪不愁没法发泄,别人有眼泪可以流,她有渣渣可以揍。容瑾年也觉得丢人,又要道歉,刚说了个“对”字,杨宣倪就用手心封住她的唇,“年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
“嗯。”容瑾年不可能不感动,杨宣倪不仅这样说,也确实这样做。
“年年,”杨宣倪柔声叫道,容瑾年低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床单,杨宣倪用更加轻柔的声音说:“你真的不是因为欧若蓝?”
“嗯。”
“那……”杨宣倪顿了顿,抬手抚着容瑾年的后背,“小宝宝是不是恋爱了?”
容瑾年没像以往那样,直接否认。杨宣倪注意到,她的手,用力抓紧了床单,才嘟囔了句,“没有。”杨宣倪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摸了摸容瑾年的头,“恋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小宝宝最喜欢口是心非了,最喜欢压抑自己死撑了,杨宣倪都知道。
容瑾年不说话了,她和杨宣倪鲜少有秘密,杨宣倪对她也是如此。两个人有事都是相互商量着来,就算对其他人保密,容瑾年也都会和杨宣倪说。可唯独因为一个人,和她之间所有的事,容瑾年都选择了隐瞒。那个人啊,曾经深深地埋在她的心底,可她那么闪亮,尘土怎么可能掩埋住她的光辉呢?那份爱,因为夏青伊的归来而破土而出。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去爱一个人了,容瑾年一直都无法否认,心底那惶恐的不安,越是深爱,越是严重。或许,爱需要练习,多了就会熟练,可她只和夏青伊恋爱,每天都是现场直播。人生不能倒带,所以,她总是担心直播不够好,担心夏青伊会中途退场,她的人生,会变成独角戏。所有的担心,归结到最后,都是怕失去,容瑾年知道,她无法再次承受失去夏青伊。
“不过,姐姐我可要告诉你,”杨宣倪长辈似的,“你恋爱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非得知道是谁,我只想说两点。”
杨宣倪确实非常好奇那个人是谁,不过,容瑾年不想说,她便不问。容瑾年抬起头,心里感谢杨宣倪的不追问。
“第一,只要能藏住,就别暴露出来,对于明星来说,有对象了,意味着掉粉,”杨宣倪咳咳两声,有些不自在地继续说:“第二呢,谈恋爱这事,只要不是同性恋,女的都是容易吃亏的一方,所以,那什么的时候要、要带那什么哈……”杨宣倪说得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