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为我,何来抱歉之说。”韩惜默温婉一笑。
“既然知道,为何要这么做?”萧然虽然语气淡淡的,但韩惜默还是听出来,他动了怒。
“笑笑是金国郡主,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终归是为了金国。我有责任尽全力保她平安。”
“是因为她是金国的郡主还是因为她是苏越白的妹妹?”
“都是。”韩惜默坦然答道。“萧然,其实因为什么并不重要。”
韩惜默一声‘萧然’,好似回到了二人刚刚认识共同赏梅、赏花灯的时候。
萧然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哀伤,“我曾想过许多次我们再次相逢的情景,却没想到却是在这般情形之下。”萧然看着韩惜默,“为了他,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要这样做。”韩惜默说的很坚定。
“你爱苏越白?”
“是,我爱苏越白。”萧然问的直白,韩惜默答的更爽快。话刚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苏越白从未说过爱她,虽然总是娘子娘子的叫。而她也从未想过自己对苏越白的感情是怎样的,只是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今日萧然这么一问,她忽然觉得她或许是真的爱着苏越白的。没有海誓山盟,但却点滴温暖渗入心间。
韩惜默的回答让萧然彻底愣在了那里,第一次亲口听韩惜默这样坦诚地当着他的面说爱一个男人,他才知道心中是何感受,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仍不死心要亲口问过。
“惜默,你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苏越白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有多少事情是你不清楚的?”
“没错,苏越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很冷漠,心思缜密与你不相上下。他有太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但我知道只要我问,他告诉我的都是实情,这就够了。其实不止是苏越白,就说你我,也从未百分百交心过,我们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太久,早已经习惯了带着面具的日子,自己尚且做不到何苦要求别人,不过是与自己为难罢了。”
“你自己都说从未百分百交心,怎能确定你爱的就是他?”
韩惜默忽然笑了笑,“萧然,感情有千百种样子。在政治权力中心太久,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过日子,太过轰轰烈烈的感情早已不适合我们。苏越白从未说过爱我,但总是看似不经意地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刻。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不管我的选择是什么,好也好,坏也罢,他都选择了接受。”
“惜默,难道你要的仅仅是一份包容吗?”
“这不是包容。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有了包容那么注定就是不平等的,等到有一天失去了这份包容心,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化为了泡影。但是不管是我还是苏越白,我们心中清楚彼此的缺点和阴暗,但都坦然接受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种最没有负担的陪伴,一种相依相伴的默契。”
“看来我终究还是输了,不是输给了苏越白,是输给了你,输给了时间。惜默,如果我们相识在先,你的选择是否会不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与你相交的每一个刻惜默真心相待。除了家人,你是让我最为放松的人,我是真心视你为友。”韩惜默看向萧然,眼前的男子依旧眉目如画,温润如玉,只不过此刻少了初见时的的淡然,多了一丝愁绪。她不知萧然对她的爱是怎样的,也无从体会。或许他说的对,他是输给了时间,如果他们二人相识在先,较之苏越白,萧然的品性当是她更为中意的。但世事难料,她和苏越白在彼此试探彼此探究中相互了解,但再试探也是二人之间的事情,斗智斗勇各凭本事,未牵扯国家和政治,因为在他们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苏越白已经主动先放弃了一些东西。“萧然,你和苏越白是不同的,有些东西从你出生就背负在身上,那是你的责任,是你不能放弃的坚守。”想来也许是苏越白更为幸运,因为仇恨永远不会成为他生命的主题,而大宛却是萧然一生的牵绊,就如外公,有太多东西注定失去。
“也许吧。”萧然长叹。韩惜默说的不错,他有太多东西放不下,做不到苏越白那般潇洒。
“萧然,你和语涵。。”韩惜默觉得此刻提起这个好似不太合适,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宛军营还能呆多久,也许这是她和萧然之间最后一次长谈,不管怎样赵语涵是外公的外孙女,外公宁死都不曾将赵语涵来过王府的事情说出去就是想保她一命。韩惜默从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上一代的爱恨纠葛和她没有关系,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占了赵语涵的位置。但共同入宫以来的情谊,还是让她希望赵语涵能有一个好归宿。
“她很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我来说,语涵就像妹妹。”萧然似乎无意多说。
“你们的事情我本无缘置喙。但萧然,作为朋友,只想和你说一句,‘怜取眼前人’,不要放过任何可以幸福的机会。”
萧然看着韩惜默,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