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突然安静下来,很严肃地盯着他,许久后才道:“老实回答我,皇城怎么样了?”
“皇城安好啊!我的七朵鲜花也很好!”闻人胤笑得不惹风尘。
初晓却冷了眼,“对我隐瞒,有好处?”
闻人胤不笑了,“皇上确实对王爷起了疑心,但同胞手足之情不会变,王爷会处理好的,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初晓笑,“你以为我不知,皇帝确实起了疑心,这句话代表什么?自古帝王榻侧不容他人酣睡,疑心自始自终都有,只是从未表现。你说他确实起了疑心了的意思便是他已经有了动作了,而且动作幅度很大,是吧?”
“帝王家,又有什么手足情可言,自古弑父杀兄的事便多如牛毛,何况明则睿不过是弟弟是臣子,欲杀之,易如反掌。”初晓声音越来越颤抖起来。
闻人胤却冷笑道:“我看不容易,王爷虽拥天下权利,可他时刻注意,功高过主也从未表露,一直恭恭敬敬的……”
“他越是这样,皇上越是不安,”初晓打断他,“不叫的狗更可怕,所有人都知道!而且皇帝皇位的来由,你比我更清楚吧!”
“反正,王爷没有谋反之心!”闻人胤被说得有些气躁,并不是局势无法控制,而是这么些年王爷牺牲自己,为的就是维护皇上的地位尊严,他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这么多年,如今天下尚未太平,便要杀狡兔,未免令人太伤心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初晓愣愣道,心下一片苍凉。
原来,这样的局势,自己心里一直清楚,明则睿一再隐瞒,不愿她担心,她便劝自己一再忽略。
以前,她打定主意要走,忽略便忽略了,如今她打算留下,而且她身上的毒,暖玉的毒,已经将她牵入其中,她与明则睿上了同一条船,下不来了。
“暖玉的毒?”闻人胤试探地问。
“他要明则睿的兵符!”初晓对他直言不讳。
“王爷知道?”
“不知!”初晓盯着他,“你别说出去!”
闻人胤点点头,“我不会说,但不代表王爷会一直不知道!”
初晓一阵沉默,那边听见有细碎的声音来,闻人胤为了避嫌,一溜烟跑了。留初晓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亲,天色已晚,还没睡?”文豪,一步跳入,剑眉轻扬,意气风发。
初晓好笑,这些没谱的人,怎么都喜欢夜探她的闺房啊?
“傻了?”文豪伸出手去,见她睫毛动了一下,一把抱住她,“好久没见,拥抱一个!”
初晓没反抗,却听他在耳边叹道:“以后,可以剩下减肥的力气了。你都瘦得只剩下皮了,亏得明则睿抱得安心。”
初晓一锤过去,“你小心佳人吃醋!”
“佳人正在照顾她的夫君,哪里有时间管我?”文豪笑道,在桌旁坐下,烛火下不难看出他的一丝惆怅。
“一路赶来,没有奇遇?”初晓挤眉弄眼,想剔除他的那丝惆怅。
文豪一阵坏笑,道:“良家妇女,不可臆想!”
“你才妇女!”初晓一拳过去,惆怅的心情好了许多,望向文豪因为赶路而疲惫的脸,“去睡睡吧!”
文豪点头,“好!”于是,干脆起身,对她笑道:“明天,吃了早饭后,好好研究下这孔雀胆,别怕,有我在!”
“我不怕!”初晓笑,关上房门,爬到床上去,却睡不着。
几乎睁着眼,到天亮,她推开门起来,见丫鬟们已经起身,众人见她微微诧异,王妃一向晚起,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洗簌好,直接去了文豪的屋子,刚要靠近,竟看见闻人沁带着一丫鬟捧着一个食盘在敲文豪的门,她连忙停驻脚步,她还是那么美,一尘不染的脱俗。
声音永远那么甜美,“早!”
文豪笑容比阳光灿烂千倍,“这么早?”果然,在喜欢的人面前,无法妙语连珠,他连好像有微微的红。
闻人沁腼腆一笑,“我熬了鸡汤,正好有剩,给你送些来,这些天赶路,辛苦了!”平淡无奇的对话,甚至有些枯燥。
初晓却硬是在里面嗅出了一丝暧昧的味道,说得那么隐晦,正好有剩、还赶路辛苦,摸不准就是特地给他熬制的吧!
文豪极力自持,却掩不住一阵欢喜,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话出口差点让初晓鸡皮疙瘩一地,“这么早,真是辛苦你了!”
连忙接过,急不可耐地喝了一小口,他动作停顿了下,脸色不太好,随即回复正常,说话时声音有点颤,舌头有点不灵光,“好喝!”
“我刚熬的,很烫吧?”闻人沁于心不忍,小心翼翼的问。
文豪傻乎乎一笑,道:“不烫,很温暖!”低头,又喝了一口。
闻人沁柔柔地笑,甜蜜在嘴角晕开,羞涩地低下头,转身正好瞧见初晓一脸灿烂往这边来,她点点头,“初晓妹妹……”
“别叫我妹妹!”初晓笑脸一收,开口便道,闻人沁笑脸僵住,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眼眶一湿差点委屈得落下泪来。
结果看初晓笑脸绽开,“叫我初晓就好!叫妹妹,怪别扭的!若有机会,我还得叫你嫂子呢!”最后一句,初晓说得极小声,文豪却听清楚了,贼贼地笑。
“王爷……”正说话,闻人沁突然弯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