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软,他坐在床边,拨弄了一下她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秀发,又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始终面朝内,不声不响,安静得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明则睿突然觉得有些发慌,在他面前她一向淡漠,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满带防备的虚假恭敬,何时敢如此不理不睬。
她怎么了?
明则睿手一用力,轻松将她身子翻转过来,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动。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滴滴泪痕,如同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惹人心疼!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泪珠,她紧闭双眼,修长的睫毛如蝴蝶停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泪水沾湿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若蝴蝶的翅膀被雨水打湿,欲飞不能飞。
心疼的感觉一下子充满胸腔,明则睿轻易地就将她提起,紧紧揽入怀中,一入怀才发现,她竟是这般消瘦!
不自觉地他越抱越紧,初晓受疼,轻呼出声。明则睿这才醒悟,连忙放松手臂,手刚一松开,被她一把推倒,她则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跑去,娇小瘦弱的身子错乱的步伐,一下子刺痛他。
他箭步上前抱起她。谁知,她身子一被困住,她立马尖声大叫,如疯子一般狂乱。
凄厉的尖叫,如同绝望的小兽。暖玉在门外听到初晓的叫声,心里如刀割般,一阵痛过一阵,她跌倒在地,失声痛哭!
她知道,小姐过得很不快乐,她一直知道!
因为,她没有自由,日日被困在深闺那番小天地中旧被困在深闺中的她淡漠如冰,甚至可以说如死物般的她,毫无生机!
若不是她失忆后,性格外向随和了些,暖玉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从来不声不响的小姐,她是那样的渴望自由,那份渴望如火般炙热!
她还记得,当小姐听到要嫁人时,她竟然是高兴,或许,她觉得嫁人后,或许会有自由吧!
可是,到了王府,才发现除了不能出府,甚至连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王爷无情,其他人无礼,连尊重都得不到,小姐心里该有多苦啊,她不敢去想象。
那阵阵尖叫就是小兽被困时发出的呼声,王爷,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初晓不顾一切的叫喊,伤心凄厉,明则睿的心越来越慌,手足无措,只能死死地抱住她,任凭她不顾一切地挣扎、打闹。
他不曾想到,修缮院子让她如此抵触,若是想到了,他一定事先跟她说清楚,他是要修缮晓院,不是要拆晓院。
他故意不说,不过是想惩罚她一下,让她从此安分一些罢了!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她开始用手抓自己的头发,不顾一切。明则睿越发慌乱,心里如同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揪住,死死不放。
无奈,为防她自伤,他伸手拂过她的穴道。
她立刻软倒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尖叫声也嘎然而止。
低头,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滴滴滚落,落入他的手心,炙得他心疼。他抱住她坐回床上,心疼地为她拭着眼泪,却怎么也拭不完,凝着她黯淡无关的眸子,他心里一睹,那双眼睛不管淡漠冷冰,起码它是泛着光芒的,何时如此刻这般黯淡过?
他低头,不自觉地吻上她的眼睛,轻轻吸吮,试图舔干她伤心的泪水,可惜,事与愿违,她的泪水似乎滴落得更快、更密,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抵抗着他的靠近,他抬脸,看到的是她一脸的愤恨,她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