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明则睿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地上的暖玉。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沉道：“若我要杀你，你愿意？”

暖玉吓得浑身一颤，她慢慢抬起头，直视明则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我死了，王爷可以对我家小姐好些，暖玉愿意！”

“哦？你的意思，是我对她不好？”明则睿眉一挑，神色间看不出喜怒。

暖玉低下头，“是！”

瞳孔一缩，明则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站立在那，如天神一般，“那你说说，怎么样才叫好？”

“我，我，我不敢！”暖玉犹豫，最终还是不敢说。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明则睿坚定，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竟有些期许。初晓远远看着他，沉溺在那沉稳俊逸的身影中，不能自拔。

所有人都屏息。

厅堂里一片安静，只有暖玉弱弱地带着些胆怯的声音，“其实，暖玉也不知道！但，暖玉觉得王爷宠小姐，却不稳定，时好时坏，小姐心里定是害怕的。王爷是何等人物，你的宠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的，但是一旦失去，便会痛苦万分。”

一气说完，暖玉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小姐心里是害怕的！她不敢靠近王爷，心里也不敢接受您的好！”

初晓拧着眉，眼神闪烁，心底却在暗暗叹息，暖玉怎将她看得如此透彻！眼神一转，她触上一道炽热的目光，那眼神似乎能见她看穿。

暖玉说完，抬眼偷瞧了明则睿一眼，只觉着他眼底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又品不出是什么意味，她暗暗担忧，只得低头乖巧地跪在那里，等候发落。

情况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众人都有些无法接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着王爷似乎变得与以往大有不同，而究竟是哪里不同，又实在是说不出来。

一群莺莺燕燕也顾不上场合，只在厅堂内议论纷纷，那唧唧喳喳的声音显然有变大的趋势。

明则睿的一声冷哼打消了所有苗头，刚才还如斗鸟大会的厅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也确实连林怜儿与巧夫人那样的鸦雀都没了声音。

威严的眸子扫过众人，明则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退下，“此事到此结束。下去吧！”

霎时间，一片唏嘘。

但顾及明则睿的威严，所有又都低下头，默默退出。

林怜儿咬牙看着初晓，又看见众人纷纷退去，她连忙向巧夫人使了个眼色。刚才还向着自己的人，被王爷一句话就打发了，巧夫人也是又气又急。

现见林怜儿似乎有支持她的意思，她一咬牙，拼命挤出些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明则睿，就是不肯走。

明则睿瞧她一眼，面露嫌弃之色。

“王爷！求王爷为奴家讨回公道！”巧夫人豁出去，扑在地上一顿哭喊。

明则睿拧眉，露出厌恶的神色，“你对侧王妃不敬，本王不计较已是仁慈！滚！”伸出一脚，把巧夫人踹得老远。

嬷嬷们不敢怠慢，赶忙拖起倒落在地的巧夫人就走。见王爷发怒，其他姬妾也赶忙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此情此景，在下人们的心中，主子的地位已见分晓。

许多人在经过初晓身边时，都讨好谄笑，还有些人俯身行礼后才离开，初晓只是看着，世态炎凉在这睿王府体现得最为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