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亲手将绍凡推到了司马追檬的身边,有一段日子她听张高说,绍凡几乎夜夜都在司马追檬的寝宫里过夜。
那个时候她还想,绍凡也许是真的接受了司马追檬,而不是再将她当成自己的替身,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了起来,好似时光流逝,她似乎可以看见曾经的绍凡,是如何闷闷不乐的坐在这个屋子里,时而清醒,时而梦呢的和司马追檬诉说着,曾经只属于他和自己的纯真过往。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充斥着寂寞到哀凉的悲伤,他在无数个夜晚,乐此不疲的在这里倾诉着他心里惦念的美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心,忽然像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沐扶夕干涩的眼睛,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火烧的疼,针刺的痛,都没有让她留下一滴眼泪,可当她终于明白他的寂寞时,她终是再也忍不住的颤抖起了肩膀。
绍凡曾经之所以愿意来司马追檬这里,根本不是喜欢她,而是因为大概在后宫之中,只有司马追檬愿意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边,无怨无悔的听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绍凡是悲哀的,司马追檬也是悲哀的,她和萧王,甚至是墨王,都是这场爱情谋论悲哀的物种,他们没有任何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只能在这残酷的漩涡之中孤零的飘荡,回忆着过往,却看不见未来。
死,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可怕的,但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身上持续着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司马追檬满意的看着沐扶夕的脖颈,打了个哈气,转身朝着里屋走了去。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见皇太后,我有急事!”
“皇太后您在里面么?在的话可否见一见奴婢?”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
沐扶夕一愣,忍着疼痛拧了拧眉,碧青这个丫头怎么来了?
刚刚进屋的司马追檬走了出来,看了看沐扶夕,轻轻地笑了:“担心你的人还真多。”说着,朝着门口走了去。
紧闭的房门慢慢打开,沐扶夕还不曾看见碧青那张焦急的面庞,便是再次被司马追檬关在了房里。
院子里的碧青见司马追檬走了出来,忍着心里的着急,跪下了身子:“奴婢给琪妃娘娘请安。”
司马追檬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慢慢走过去,围着她转圈的打量着:“半夜三更的大吼大叫,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碧青不敢抬头,只是轻轻地道:“奴婢来,是有急事找皇太后,还请琪妃娘娘见谅。”
从昨日沐扶夕来到这里开始,她便是一直没有见过沐扶夕,虽然司马追檬院子里的宫女给她传了话,但她却始终放心不下。
司马追檬那自言自语的模样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贤贵妃临走之前,那么交代让她一定要照顾好皇太后,所以眼下虽然冒犯,但她还是撞着胆子来了。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急事?”司马追檬站定在了她的面前,“况且眼下皇太后已经就寝了,难道你是打算让我因为你一个奴婢,而去叫醒皇太后么?”
碧青浑身一抖,却不死心:“奴婢怎敢劳烦琪妃?只要琪妃告诉奴婢皇太后睡在哪个屋里,奴婢愿意自己叫。”
“放肆!”司马追檬忽然扬起手臂,朝着碧青的面颊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碧青被打趴在了地上,捂着面颊,疼的两眼冒金星。
“你一个奴才,凭什么敢对我指手画脚,难道这就是贤贵妃**出来的好奴才么?”司马追檬说着,轻轻地笑了,“看来,我应该好好的教教你,做奴才的本分!”
屋内,沐扶夕心下一紧,她来司马追檬这里,除了碧青之外再是无人知道,若是碧青也被困在这里的话,那她就真的再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转眼,瞧见司马追檬刚刚用过的朱钗,插在了她身侧的柱子上,她眉眼一转,再是不迟疑的朝着那柱子的方向蹭了过去。
院子里,碧青委屈的红了眼睛,但却仍旧不想离开,倔强的跪起了身子,虽然不再开口,但她的动作已经表明,若是见不到沐扶夕,那么她便不走了。
司马追檬见此,冷冷一笑:“我看你能倔强到何时!”她说着,对着院子里的小太监喊道,“来人!将她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