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皇太后请安。∑頂點小說,”一名小宫女,匆匆走了进来,跪在了门口处。
沐扶夕扫了一眼那年轻的宫女,轻轻地道:“何事?说吧。”
“回皇太后的话,奴婢是奉琪妃娘娘的意思,前来请皇太后过去坐坐。”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沐扶夕沉默了好一会,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先回去吧,哀家一会便去。”
“是。”
待那小宫女离开之后,碧青慌慌张张的走到了沐扶夕的身边:“皇太后您还是别去了,琪妃……”
没等她把话说完,沐扶夕便是站起了身子:“你既然害怕就别跟去了,哀家去去就回。”
碧青还想说什么,却见沐扶夕已经朝着里屋走了去。
其实算起来,沐扶夕回宫这么久,一直也没有单独见过司马追檬,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她不知道见了司马追檬之后,应该说些什么。
司马追檬虽然在宫里的磨练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但她善于观察的本领倒是与日俱增,沐扶夕本不愿再提起那日在山脚上的事情,但又怕见着了司马追檬之后,被她刨根问底,所以这才一直拖着没有去见她。
久而久之,沐扶夕倒是把司马追檬给忘记了,因为她最近实在是太安静了。
眼下,既然司马追檬派人来找她,她也没有再躲着不见的道理,这层窗户纸早晚都是要捅破的。
毕竟从她将司马追檬留在宫里,就想过会有相见的一天。
司马追檬的寝宫还是老样子,沐扶夕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唱歌,沐扶夕并没有打搅她,而是静静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前世风霜,今生幽怨,不论雨雪,只求平淡共醉,填愿萧瑟,能一纸相送,愿此生,能和衣相绻……”
这充满着悲伤的歌词,在她的哼唱下,更显得凄凉和疏离。
不知道何时,她慢慢停了下来,转眼朝着沐扶夕看了去,轻轻地笑了:“皇后娘娘……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皇太后了。”
沐扶夕无伤大雅的摇了摇头:“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司马追檬却不认同:“那怎么能一样?皇后的头衔是皇上赐予的万卷宠爱,但皇太后,可是踩着无数人鲜血堆积出来的万寿无疆。”
她的话语很平淡,但沐扶夕却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抹刻骨的恨,不过那恨转瞬即逝,沐扶夕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
“皇太后里面请吧,臣妾准备了您最爱喝的茶。”司马追檬说着,站起了身子,像是往日一般,亲密的搀扶住了沐扶夕的手臂。
沐扶夕随着她朝着屋子里走了去,熟悉的屋子却让沐扶夕难免有些心惊。
圆凳上摆放着绍凡落在这里的衣衫,软榻的边上放着的是绍凡平时最爱穿的云靴,就连屋里燃着的香料,都与以前龙吟宫里燃烧的香料一般。
沐扶夕缓缓坐下身子,看着司马追檬静静地为自己倒茶,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开了口:“你为何当初不选择出宫?”
司马追檬手上的动作不停,听了沐扶夕的话,只是轻轻地笑:“臣妾出宫能去哪里?况且这个皇宫才是臣妾的家。”
沐扶夕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确实是好茶,但她却喝不出清香,悄悄抬眼看着司马追檬那面颊上挂着的淡淡笑意,总是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太正常。
司马追檬倒完了第二杯茶之后,并没有马上坐下身子,而是接着又倒了一杯,凤眼瞧着那茶水缓缓落进了茶杯,轻声开了口:“不知道皇太后还是否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沐扶夕一愣:“小时候?”
司马追檬点了点头:“是啊!那个时候啊!是臣妾最羡慕皇太后的时候,臣妾记得,那时的先帝总是陪伴在皇太后的身边,而先帝挂在唇边说的最多的词儿,便是皇太后的名字。”
沐扶夕沉默了下去,确实,小时候的绍凡确实到哪里总是带着她,而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喜欢微笑着,喊着她:“扶夕”。
司马追檬终于倒完了茶,可是她并没有先坐下,而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沐扶夕的身边之后,白自己捧着茶杯坐在了沐扶夕的对面。
她不再开口,却一直看着沐扶夕的身边微笑,凤眼之中含着的情愫,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沐扶夕慢慢抬起面颊,顺着她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身边看了去,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皇后娘娘,奴婢前些日子看见琪妃娘娘一个人在院子里自言自语。”
耳边,忽然响起了碧青的话,沐扶夕骤然觉得周身凉气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