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绍凡一步步走向自己,再是不能站立的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皇,皇帝……”
绍凡深呼吸了一口气,捏紧十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屋子里德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宣国皇宫,凤鸣宫。
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沐扶夕便是将当年所有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面前的萧王,看着萧王愈发狰狞的双目,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情,成了现在每个人心里的一块伤疤,不掀开瘙痒钻心,可一旦掀开,又血流不止。
也许,这就是一种毒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本王的母妃,是为了帮助萧贵妃,所以才惨遭了太后的毒手是么?”
沐扶夕点了点头:“皇宫里的人太多了,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这种手法虽然残忍,却并不是不常见。”
萧王微微敛紧长眉,看着沐扶夕半晌,忽然疑惑道:“那么,贤贵妃为何会好端端的活下来?按照太后多疑的性子,最应该除掉的那个人就应该是贤贵妃才对。”
沐扶夕想着曾经很多次贤贵妃的欲言又止,深思熟虑了许久,才缓缓地开了口:“依照我看,当年并非是太后想要留下贤贵妃,而是她没办法对贤贵妃下手。”
“这话怎么说?”
“当年有资格赡养皇子的人只有太后和贤贵妃两个人,想必太后就算要除掉贤贵妃,先帝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才是,所以为了顾虑先帝,太后才一直对贤贵妃迟迟没有下手,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先帝才刚驾崩,太后便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贤贵妃去陪葬。”
“那么,贤贵妃为何不直接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是不能说。”沐扶夕叹了口气,“辛氏手札上记载过,他们帮先帝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去苗寨寻求了一味蛊毒,虽然辛氏并没有说这个蛊的名字,但用法却详细的记载了下来。”
萧王到底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一点即透:“你的意思是……”
“没错。”沐扶夕短暂了想了片刻,便是将那蛊毒的作用,一次不差的重复了出来,“服用下此蛊毒,方可为下蛊之人保守秘密,一旦被下蛊之人道出秘密,蛊毒瞬间破卵而出,不出三日,便会吞噬掉被下蛊之人的内脏。”
“真狠啊!”萧王讥讽的挑了挑唇,“不过是一个双生子而已,竟然死了这么多的人,呵……可笑的皇权,可悲的人心。”
沐扶夕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平静的面颊没有一丝波动:“无论谁狠谁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萧王与其有这个闲心感悟曾经,还不如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没有兴趣与一个只懂得往后看的男人合作。”
对于这样尖酸刻薄的沐扶夕,萧王已经算是习惯了,如果所有的一切真的如沐扶夕所说的话,那么他是真的可以理解,沐扶夕究竟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所有的信仰全部崩塌,唯一的爱情瓦解,这两件事中的其中一件,就足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心灰意冷。
可以说,沐扶夕能从逆境之中蜕变成现在这般的模样,他应该是庆幸的,因为最起码这样的沐扶夕还算是活着,如果要真是伤心欲绝到呆傻痴楞的话,那么她就真的死了。
沐扶夕等了半天,并没见萧王的动怒,诧异侧眸,竟然见萧王望着自己出神,轻轻一笑,红唇冰冷:“萧王为何这般看着本宫?”
萧王回神,也是跟着站起了身子:“昨日司马潜泽来找本王了。”
“嗯。”沐扶夕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是……”萧王看了看沐扶夕,顿了顿又道,“现在皇上根本不曾将重心放在司马家族的身上,想必皇后娘娘也很清楚,皇上现在注重的是秦氏,所以本王想不通,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将司马潜泽拉拢到本王的身边,究竟有合用。”
沐扶夕挑眉,看着萧王愁肠百结的样子,摇了摇头:“防患于未然,为以后做好准备。”
萧王拧眉:“皇后娘娘可否说一些本王能听得懂的话?”
是啊,现在沐扶夕的想法,根本不是他能够参悟透的,就算她直言不讳,他都要思考半天,就更不用说她说的如此拐弯抹角了。
沐扶夕见萧王真的是没理解自己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现在重视秦氏,不代表皇上以后能一直重视秦氏,后宫的事情,本宫自有办法,萧王现在做的,不过是和司马潜泽维持好关系便可。”
萧王听罢,嗤笑出声:“皇后娘娘真的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他以前一直以为沐扶夕是内敛的,可是现在看来,沐扶夕这个女人要是一旦自大起来,还真是无人能敌。
沐扶夕还给萧王同样的笑容,说的淡然却肯定:“在朝野,本宫不过是一个女人,但在这个后宫,本宫还真就打算只手遮天了。”
萧王讥讽地胸腔起伏:“哦?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嗯。”沐扶夕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萧王擦亮眼睛等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