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颔首,简单了跪了个安之后,在绛珠的搀扶下迈出了门槛。
孀华见此,也是不敢久留,跟随在绛珠和延和的身后,也是出了屋子。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沐扶夕与绍凡,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也没有先行开口。
“哎……”最终是绍凡妥协了,淡淡的叹了口气,朝着沐扶夕望了去,“扶夕,朕知道你在怪着朕。”
沐扶夕笑了笑,不吭不卑:“皇上是九五之尊,这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臣妾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怪着皇上。”
绍凡见着沐扶夕那虚伪的笑容,心疼了几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带着她靠近自己:“如果没有生气,为何这般的装模作样?”
他说着,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垂眼凝视着她那吹破可弹的肌肤,黯了些眸光。
沐扶夕想要挣扎,可一想着自己现在的地位,不禁嗤笑了一下,放弃了挣扎,垂下双眼,瞧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淡淡:“臣妾没有装模作样,臣妾只是累了。”
是啊,她是累了,对这个乱世,对这个怎么样都温暖不了的皇宫。
绍凡了然她的所指,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下巴放在了她的发窝上,闻着她那一如既往的清新香气,微微眯起了几分眸子。
“扶夕,朕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没办法告诉你,你那么疼着沐云白,这事若是让你知道了,你又该为此郁郁寡欢了,但是沐云白作为萧家军的副将,理所应当应该出战,因为他的出战,不论成败,都是萧王对朕是好的一个引由,而朕也确实是想让萧王投靠朕,灭了他想要谋反的心思,所以这才同意了沐云白的比试。”
他的力道,让她本就受伤的肩膀再次疼痛了起来,随着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她忍疼讥笑:“皇上做了也做了,又何必还要与臣妾解释?”
她要的不是一个解释,而是一个原因,一个官员鹿绍凡为何要隐瞒她的原因。
王爷和皇帝之间的你争我夺,和她们家的沐云白有何关系?凭什么这两个人要拉着自己的弟弟做垫背的?
难道她沐扶夕天生就是软柿子?可以任由别人捏取挤榨?
如果她这个皇后当的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保全不了,那么这个皇后的位子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绍凡听出了沐扶夕那凉薄讥讽的口气,微微拧眉,下意识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扶夕,你还真是在怨朕,朕以为只要朕解释了,你便可以释怀了。”
他是九五之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可以不需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但独独对她坦言,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她一声冷笑。
沐扶夕的性子是倔强的出名,眼见着绍凡面目沉了下来,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解释是皇上的事情,但听不听是臣妾的自由,眼下臣妾困了,也乏了,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妾便退下了。”
帝王还真是了不起,无需取得别人的原谅,只要降低了三分的口气,别人就要原谅,如果这是一个人之常情的话,那么她沐扶夕偏偏就不认这个理儿。
她一直知道,她和绍凡之间是存在问题的,但她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在哪里。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也明白了,她的绍凡早已随着岁月的洗刷消失了,而此刻坐在她眼前这个无比荣耀的男子,只是元清的帝王,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曾经为了爱情一味付出的沐扶夕。
绍凡见沐扶夕如此执拗,最终一气之下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凤鸣宫的大门。
守在门口的孙聚将两个人刚刚的话听得明白,无奈又心疼的瞧了沐扶夕几眼,再是不迟疑的追着绍凡的背影出了院子。
这个皇后娘娘哪哪都好,就是这个倔强的性子还真是要命。
沐扶夕见绍凡离开了,松了口气,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疼痛的肩膀,孀华早已呆楞的傻在了一边,见沐扶夕疼的拧眉,才算是回过了神。
“皇后娘娘何必要和皇上怄气?”说着,伸手轻轻拉住了沐扶夕的手臂。
沐扶夕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坎,真的就过不去。”
孀华叹了口气:“可是以后的日子,若是没有了皇上,皇后娘娘该如何走下去?而奴婢也即将,即将……”话还没说完,孀华再次红了眼眶。
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眼瞎?她家的小姐哪里不好?怎么就偏偏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接踵而来?
沐扶夕不伤大雅的笑了笑,忍着肩膀的疼痛,反握住了孀华的手:“自己的路当然要自己走下去,只要你们平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也同样能够走到头。”
孀华见沐扶夕那愈发坚韧的双眸,心疼的泪珠子滚了下来,颤抖着肩膀哽咽着,再是说不出一个字来。